建安元年八月,和县
天已过三伏,当此时节,腐草为萤,土润溽土,大雨将行,谓之大暑三候之末。袁耀与刘晔静坐与屋檐下,檐外斜风乱树,雨落潺乱,莫不扰心。屋中小童将水烹沸后,倾入置放雪糖蜜汁的杯中,又添些果片,轻声上前端放于二人案前,躬身退去。
“子旻,不知何时可制成八牛弩?”,刘晔端起杯来,浅浅喝了一口,抬头看向袁耀出声问道。
“呵,子扬且问仲谋去”,袁耀瞥了一眼屋中拾弄器械的弩匠,没好气地说道。
“仲谋尚在写书?”,刘晔转了下杯口无奈问道。
“唉”,袁耀闻言长叹一息,伴着雨声陷入痛苦的回忆。。。。。
自从皖城而归,暂歇两日后,袁耀即刻归拢寿春与皖城良匠以作安排,欲加紧制出八牛弩,准备已毕后,前去寻孙权。结果见他身前堆了一堆竹简,自己坐在案前奋笔疾书。
“仲谋,良匠已备,且同去参谋制八牛弩”,袁耀轻轻拍了拍书案,提醒道。
“哦,子旻且和子扬去罢,我有要事”,孙权头也不抬回道,略作停顿后继续书写。
“何事?”,袁耀闻此问道,见书案上皆是竹简,取起一卷展开看道“伤风病脉症并治。。。。”奇道:“医书?”
“恩”,孙权头也不抬。
“仲谋,药石救人至多不过百余,若能制出八牛弩,平定天下可活人亿兆”,袁耀急道,“且乔公之死,非药石可救,乃乱世所害!
“医书有大用,假使多添良医,民户则无疾病之苦”,孙权沉默片刻后抬头说道。
你这是病!爱民须适度!袁耀内心渐疯。
“且八牛弩不过我心中一想法,皆在草图中,纵然去之也无用,不如总写下年幼所看之书”,孙权继续说道。
我去你个亲娘舅(吴景:Σ(°△°|||)︴),纵然袁耀修养甚好,心中也是十万野马奔腾而过。折腾十几日,还遇刺险死一次,如今万事俱备,裤子已脱,你说你心中想法就一涂鸦草图。
“子旻切莫动怒,巨弩早有,八牛弩不过改进,诸位良匠皆在,花费数月,权料想必有所得”,孙权见袁耀面色阴沉,不由出言宽慰。
“哼”,袁耀也不理他,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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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孙权自回和县后,第二日起身去视察田垄桑麻,见一长者与众人叙谈,背影熟悉,上前一看,居然是华佗。
“元化别来无恙?”,孙权上前轻拍华佗肩膀。
华佗转身见是孙权,不由开口笑道:“我经此地闻阳羡长屯田于此,正欲去城中拜访,不想县长已来,一别良久,风采更胜”。
“元化莫在提阳羡长,唤我仲谋即可,当初在阳羡还有劳元化授法”,孙权谦声道。
“我之法藏于囊中则与木同灰,仲谋能用之造福于民,功莫大焉”,华佗赞叹道。
“还请往城中一叙”,孙权邀请道。
“固所愿,不敢请”,华佗与孙权一同回城。
两人入城回院中饮水闲叙,孙权开口请道:“和县如今有户五万,青壮自然无碍,可老者皆体弱易得疾症,还望元化能施以援手,纵不能全救,亦可防患于未然。”
华佗欣然回道:“仲谋仁厚,佗敢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