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蹙眉,微微侧脸,看向身后的男人。她突然怀疑,他刚才说的画句号什么的,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骗她。“这么晚了,我回家全家都得被吵醒,而且刚做完我也有点累。”他说的跟真的一样,还带了几分可怜。要是程阮不答应,会显得很不近人情。但程阮对他的理由半信半疑。刚做完的时候,她只剩半条命,他却连喘都没怎么喘,只是抱着她好半天舍不得放开。要不是意识到他又欲望抬头,及时推开他,他可能会直接再来一次。这会儿在这喊累,怎么都觉得假。但这么晚了,她也累,懒得跟他较这个劲,想想算了,反正不在乎多留他几个小时。吃完早饭,他总不可能再赖着了。“可以。”程阮说完,开门走出去。霍子潇没拦着她,只是在黑暗中叹了口气。这女人太倔强,属于吃软不吃硬,如果硬要跟她重修旧好,她肯定不答应,搞不好还会再玩一次失踪。但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所以刚才霍子潇这一招算是以退为进。至于什么画个句号的说法,纯粹是为了骗程阮接受他。有些事情,一旦松了口,就很容易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理由得当。就这样一点一点地与她重新建立起亲密关系,半年后,她就会惊讶地发现,他还赖在她身边,并且不知不觉地发生了那么多次关系,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样。这就叫温水煮阮阮。在此期间,霍子潇也会继续调查。当年程阮离开他的原因,越追问,越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霍子潇想清楚了这些,带着一阵慵懒倦意,终于心满意足地睡去。躺在儿子的小单人床上,盖着散发着她身体香气的被子,这是霍子潇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好的一觉。……次日一早,程阮还没起床,就闻到了饭香。一看身边,明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她这个妈妈,竟然还不如一个生病的孩子起得早!程阮赶紧爬起来,走出卧室。霍子潇和明朗好像已经吃完早饭,他们一个在收拾书包,一个在厨房收拾餐具。灶台上放着一杯牛奶,一份三明治。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来的牛奶,又是从哪儿弄来的三明治。霍子潇看了她一眼,指了指灶台上那份饭,说道:“这是你的,我和明朗吃完了,先带他去输液了。”程阮脸上画满问号。“我去送他输液就行,不耽误你时间了……”“不用,顺便的事儿。”说着,他已经走到门口,换上了鞋子。明朗也拿着自己的书包,来到门口玄关处。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大一小,动作一致,都很快,还没等程阮说什么,明朗已经跟她挥手告别了。“妈妈,我走了!”程阮在屋里愣了两秒,整个人懵懵怔怔,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梦里他们是和睦的一家三口……她猛然回神,追出门去。两人还没等来电梯,正站在楼道里。她对儿子说:“我给你们老师请过假,你输完液直接回家,不用去学校。”“我知道,但是输液很无聊,就带两本书在医院看。”电梯到了。明朗摆摆手:“妈妈我走了!”霍子潇则对她说了句:“等明朗输完液得中午了,你可以在家做做饭,到点了再去把他接回来。”程阮木木点头,“哦,好。”一大一小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下行。一大一小就这样从她眼皮子底下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