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那胖乎乎的大婶帮忙,我和杨可在火车到达郑州后的半小时里就拿到了郑州到长沙的火车票。
同时到手的还有一网兜有些青涩的冻苹果,是那胖乎乎的大婶硬要塞给我们的。
我和杨可也就从那苹果里面咀嚼出了母亲思念儿子的那种味道。
那是一种淡淡的、却充满了每一处感知器官的酸涩。
我们就更想着能一步回到家门口了。
所以在火车到达了长沙车站之后,杨可那家伙就朝着我一呲牙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窜上了一辆计程车,那是再也等不到天亮后坐长途客车了。
而我却是一个人背着个巨大的突击背包,看着火车站前面的一大片广场发呆。
十几辆出租车停靠在站前,有的司机坐在车中假寐、而更多的司机则是两三人扎堆的聚在一起抽烟聊天,从他们中间不时爆发出来的笑声中,能够听出他们对昨夜的收获相当满意。
必不可少的,几个端着旅馆广告牌子的托儿也在广场上无精打采的游荡。
白天警察抓的紧,也就只好趁着凌晨的时候窜出来,希望着能蒙一个算一个了。
还有空气中那种淡淡的油烟味道,那是车辆的尾气加上早餐摊子上的煤烟形成的味道,很能叫人感觉到凡人生活中的那种艰难的快乐。
两年了,这个城市几乎没有改变太多!
我回家了……
现在是凌晨四点,我不想我敲门的声音惊扰了家中父母的好梦。
我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大步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不过是十几华里的路程,这对我已经不算什么了。
陆战靴走在水泥路面上的声音,轻轻的敲响了我回家的鼓点。
走进大院,看门的老人显然是对我这个光头的造型比较的敏感,尤其是我身上那身雪地迷彩就更加的引人注意。
显然,两年没在院子里路面。老人已经不记得当年那个趁他下棋的时候朝着他水烟袋里塞辣椒的混小子了。
打过了招呼,在老人一迭声的说我长了个子壮了身形的夸奖声中,我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却不敢敲门。
离家的时候,老娘是狠狠的哭了一场的。而老爹也是平生第一次朝着我的行李里面塞进了几张钞票,再用那种少有的柔和口气对我说,穷家富路,多带几个钱也好。
两年了,爹娘是不是见老了许多?
足足在家门口站了十分钟的时间,直到我听见老爹起床时的咳嗽声,我这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里面静默了片刻,显然是想不到会有什么人在凌晨五点半的时候造访?
然后,就是老娘的声音……
是不是儿子回来了?
那声音里,充满了疑问、希望……
还有很多我无法形容的东西。
毕竟是母子连心啊……
都不用看一眼,甚至只听听敲门的声音,老娘就知道是儿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