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肖仙侯又出现在了宿舍里。
李永生才沉下脸来,这厮却是冷哼一声,“今天有个内舍生,在书阁看书很用心啊,某些人欠我一个说法。”
李永生听到这话,也没了脾气,不管怎么说,现在齐永馨愿意跟他接触,这就是好事,很多事情有了开头,就很好操作了。
所以他斜睥小鲜肉一眼,“出卖朋友的滋味,很过瘾是吧?”
“你也可以出卖我啊,随便卖,”肖仙侯厚颜无耻地回答,“不管怎么说,你答应我的事儿,得办了!”
李永生拿他也没办法,沉吟片刻后呲牙一笑,“你确定……自己准备好了?承受痛苦?”
肖仙侯大义凛然地点点头,“准备好了,我信得过你。”
樊长平斜倚在床上,看着他俩说话,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心说两个外地的家伙,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他一直对李永生耿耿于怀。
当然,他也看不惯肖仙侯,但是小胖子身家似乎不差,相貌也差他甚远,他没有太强的嫉妒心,他只会更恨某人——你穷成那样,还长那么骚包,有意思吗?
最关键的还是,当初在报道的时候,唯一对他衣橱提出异议的就是李永生,他心里怀疑,这厮后来向修院打小报告。
看着两人嘀咕一阵之后出去,樊长平心里纳闷,却也没放在心上,但是接下来,这俩家伙一直没回来。
第二天,他起床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看一看李永生的床铺,那里一如既往地没人——这厮每天起得极早去锻炼身体,大家都习惯了。
但是肖仙侯的铺位上……竟然也没人,这就不对了啊。
夜不归宿!樊长平眼珠转一下,琢磨要不要揪着胡涟望,去向教谕汇报此事——这事说起来不算大,这会儿举报,也失去了证据。
但是既然李永生能举报我,我为什么不能举报他呢?
就在他犹豫未定之际,门被推开,肖仙侯走了进来。
这厮的脸色苍白,浑身湿淋淋的,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走路时软绵绵的,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
“你这是……”胡涟望才从床上起来,愕然地看着他,“干什么去了?”
“耶……”肖仙侯吐出一个字,嗓音却是沙哑无比,仿佛拿破锣在砂石上摩擦一般。
他说了一个字,就不再说话,而是一摆手,整个身子重重地摔在床上,也不脱掉湿淋淋的衣衫,闭上眼就睡着了。
不到十息,沉重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胡涟望奇怪地看樊长平一眼,“老三,老二这是干什么去了?”
“他跟老四一起走的,”樊长平冷哼一声,“夜不归宿不说,现在……我看他要逃课了。”
李永生做义工不上课,是修院认可的,景教谕还在班里夸他,但是肖仙侯若逃课,就是对教谕的不尊重。
“这家伙,由他吧,”胡涟望无奈地摇摇头,是个人就看得出,肖仙侯已经疲惫异常了,嗓子也哑了,是该好好地睡一觉。
他协助教谕管理班里的风纪,逃课这种事见得多了,别的宿舍的同学,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宿舍的同窗,更没有道理计较了——起码老二是真累了,而不是出去玩了。
两人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同样彻夜未归的李永生,那厮精神头十足地排着队打饭,跟肖仙侯完全是相反的状态。
风纪、委员再也按捺不住了,“老四,你跟肖仙侯……昨日做什么去了?”
“在书阁来的,”李永生也不肯多说。
书阁里有个寄放室,寄放学生们的行囊——进书阁必须空手,以防夹带书籍出来。
李永生帮肖仙侯减肥,是用熏香炙烤,辅以打穴之法,本来就需要一个比较封闭的空间,而且这期间有太多酸痛麻痒的感觉,若是在宿舍这么搞,肖仙侯的嘶喊声,绝对会惊动整个庚子楼。
为了不引人注目,李永生将肖仙侯带到了寄放室,也亏得是他想得周全,诸般手段使上去之后,小鲜肉果然哭爹喊娘,整整哀嚎了一个晚上。
小鲜肉最起码说了一百多次,他不想再减肥了,但是李永生哪里肯理他?硬是按着这厮,令他尝遍了苦头,起码流了两斤多汗。
真的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到,肖仙侯的嗓子,就是这么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