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金大奎的哀求,张长生却是没有丝毫心软。
“自已都知道已经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要脸?”他一把提起金大奎的衣领,怒视着他道,“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造谣说这块地是你?”
“长生啊,”金大奎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侧着脑袋躲闪地道,“我。。。。。。我没造谣,这块。。。。。。这块地真的是我的。”
“放屁!”张长生被他气笑了,“我家种了几十年的地,你现在说是你的?你再说信不信我打死你?”
说罢他作势抬起手掌。
“长生!长生!”金大奎急忙举起手臂挡在眼前,嘴里哀求道,“别打!别打!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你放过我吧!其实这事都是鲍三根跟我说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鲍三根?”张长生目光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他将手中揪着的衣领放了下来,对着金大奎冷声道,“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好,好,我说。”金大奎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大概十几天前的一个晚上,鲍三根来我家,当时我正在喝老酒,他提着两瓶烧酒就进来了,说是请我喝酒,我一听就很高兴。。。。。。”
“说重点!”
“是是是!后来喝酒的时候鲍三根就跟我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他说这块地当年其实是分给我爹妈的,结果被。。。。。。被你阿爷给抢走了。”
“笑话!”张长生一巴掌拍在地上,怒声道,“当年分地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丈量得清清楚楚,分一块地就记一块地在册子上,哪里来的抢?他鲍三根当年才几岁?还知道我阿爷抢你家地的事?再说我阿爷行得正坐得端,整个八亩村谁不知道?他会去抢你家的地?而且抢了几十年了还从来没人提起过?现在鲍三根这么一说,你就相信了,我看你的脑子是进水了!”
“是进水了,是进水了。”金大奎连连点头,惶恐地道,“其实本来我也是不信的。只是后来鲍三根拿出了一张纸,说是从村里的田亩册上拓下来了。我看到上面这块地上写的真的是我爹的名字,所以我就相信他了。而且他当时还说。。。。。。”
“张长生!你在干什么?”一个破锣鼓般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金大奎的话。
张长生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地中海正带着两只“大马猴”走过来。
这地中海就是鲍三根,也就是八亩村的村长。
他是土生土长的八亩村人,原本也只是个好吃懒做的泼皮无赖,但是当他的一个本家叔叔当上镇里的派出所长兼常务副镇长后,他便小人得势了。利用叔叔的关系,用各种手段当上了这八亩村的村长。
这人极其自私,自当上村长后,只要是有利益的事情都往自家揽,并且睚眦必报,只要跟他产生矛盾的,都要想尽办法进行打击报复。
也因此虽然村里人都极其厌恶他,只是慑于他的淫威以及他叔叔的权势,都是敢怒不敢言,遇到事也只能忍气吞声,这也让他越发嚣张。
好在村里还有小阿公这个村支书压他一头,让他不敢太过放肆。
小阿公当了几十年的村支书,在当地威望极高,即便是他叔叔都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鲍三根对他也是犯怵,不敢招惹。
而村里另一个压着他的人就是张长生的阿爷了。阿爷可不管他是不是村长,还有他的叔叔是谁,遇见这鲍三根干坏事,那是能当众拿棍子抽他的,所以这鲍三根遇到长生阿爷,那都是绕道走的。
现在长生阿爷走了,小阿公年纪也越发大了,精力不如从前,管不了那么多事,所以最近这鲍三根在村里做的事已经越来越过分了,甚至都快引起公愤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两只“大马猴”则是他的铁杆手下,他俩原本就是村里跟着鲍三根混的泼皮,在鲍三根得势当了村长后,他们也摇身一变,成了“村长助理”,整体跟着鲍三根在村里作威作福,鲍三根所做的大半恶事都是他俩去具体执行的。
也因为这两人长得尖嘴猴腮,上身长,下身短,人模猴样的,所以被村里人叫做大马猴。
“好你个张长生,竟然当众打人!”鲍三根人还没到,嘴巴里就厉声呵斥起来,“你完蛋了你,你犯法了!阿三阿四,你们俩把他抓起来,送到派出所去让我叔好好审一审这个犯罪分子!”
他直接给张长生扣上了一顶犯罪分子的帽子。
闻言那他身后的两只大马猴顿时喜笑颜开,撸着袖子朝张长生走来。
他俩最喜欢干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慑于鲍三根的淫威,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是不敢反抗的,而他们就借着拿人的幌子光明正大的欺负人,有时候甚至还能占占便宜。
不过张长生可不是什么任由人拿捏的人。
只见他站了起来,同时将手中锄头一提,对准了走过来的两人,嘴里冷声道:“抓我?你们抓我个试试?”
面对着那朝向自已的锋利锄尖,两人咽了口唾沫,悻悻地停下了脚步。
这要是挨上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原本他们以为这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眼前这张长生刚成年,乳臭未干,被鲍三根这么一恐吓,肯定就束手就擒了。
但是他们也没想到平日里温温和和的张长生会有这样一面。
“你们什么身份?还敢抓人?”张长生不屑地道,“两个蠢东西,给我滚到一边去!”
说罢他将锄头对准了鲍三根,直呼其名:“鲍三根,你哪只狗眼看到我打金大奎了?”
在得知金大奎背后有鲍三根的挑唆后,他就决定直接跟他撕破脸,所以此刻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而且他知道,对鲍三根这种无耻的人,你跟他讲情面、讲道理是根本没用的,对付他,就要比他更恶、更凶、更无耻才行!
“你!”鲍三根显然没料到张长生居然敢直呼其名,还骂他是狗,顿时被气得气血上涌,脸色煞红,蓦地,他转脸看向躺在地上金大奎,眼中满是威胁,嘴里厉声叫道,“金大奎!你自已说,张长生有没有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