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大雪封住了道路,连救护车都没办法到家里,道雪的母亲因此难产而死。
仿佛知晓道雪之后的日子会充满艰辛一般,道雪的母亲留给了道雪这个名字。
据说这个名字来源于一首和歌:
“生者、生者、路化冰河。人生没有四季,唯有寒冬的荒野。那渗出的血泪,若不拭去,就会冻结成冰。”
但是道雪讨厌这个名字,讨厌雪,因为它害死了母亲。
道雪喜欢的温和而凉爽的轻井泽的夏天,可以的话道雪希望它永远持续下去。
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那么至少现在还有母亲在道雪身边。道雪也不用拿到了各种荣誉证书的时候只能够塞进抽屉里积累尘埃了。
“啊疼!”
一阵刺痛将道雪的意识从朦胧状态拉回清醒,老神父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映入眼帘。
原来是老神父看不过去,拿着镊子夹起沾满酒精的棉花在给道雪溃烂的伤口消毒。
看到这里道雪一下子也就没了火,耐心地忍住痛楚。
“道雪君,还是刚才那句话,不是什么事情都要通过剑来解决的。很多时候,言语是比剑更加有力的东西。”
对于老神父的罗嗦,道雪不悦地回应道:
“那我也相信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通过言语来解决的,总得有必须通过剑来解决的时候。我才不相信平家的那小子跟他说理说得通。”
老神父再度摇了摇头:
“牙尖嘴利……总会有人站在你身边,那个时候总是这么想的话只会伤害到别人而已。”
道雪闻言黯然:
“……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一直都是我一个人。”
可能他曾经期望过将他从小樽带到京都的那个男人,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但是随之而来的只是一连串的失望。
无论道雪取得怎样的成绩,都没有得到过他的赞赏。
而道雪挨骂受罚的,他也从来没有为道雪说过一句话。
在他的眼里,道雪或许只是空气。连家里的佣人都会在道雪被罚禁食的时候塞上一个饭团,但是他却无动于衷。
或许对他来说,道雪不过是见证他一时冲动的耻辱证明吧?
道雪有时也会这么想。
或许真的是被诅咒了,道雪的人生至今仍未见到过冬天以外的景色。
生者、生者、路化冰河。人生没有四季,唯有寒冬的荒野。若不拭去那渗出的血泪,就会冻结成冰。
可是,如果前方永远是冰河,永远是寒冬的荒野,那么又为什么要拭去渗出的血泪,又为什么要前行呢?就算在原地冻结成冰,也不过是提前到达了死亡的终点而已。
“当然不是这样。不是有琉璃君吗?以后也会有更多的人站在道雪君身边的。”
像是理所当然一般,老神父打破了道雪用话语构筑出的墙壁。
道雪皱了一下眉头:
“她……不是。”
老神父指的是早川琉璃,一个澄澈得宛如清晨林间的日光的少女,道雪的生活中唯一不请自来的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