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鸭猪羊换饼子和腌菜,价钱又那么便宜,就算家里不舍得吃肉,转手倒卖也能赚到,这等小账人人会算,朱达的这些活物自然好卖。
“换来饼子和腌菜作甚,难道想薄利多销,卖给百姓?”
“怎么可能,百姓要吃会自己做,谁舍得去买个饼子,家里来了客人那要打酒买肉,买饼子腌菜做什么。”
衙门六房三班,从吏目到差役,很多人都在关注着朱达做什么,这些货是大伙搜刮来的,却被折价卖了出去,在这之前大伙除了均分外想不出太好的主意,都好奇朱达低价买去后怎么做。
大家的心态很微妙,一方面好奇想要学几手,一方面又盼着朱达砸在自己手里,户房那些过手钱粮的老公务都说了,虽说是两成的价钱买到,可大部分的东西根本出不了手,在这怀仁县可没那么多商机,窝在手里不动,早晚还得折价去卖。
知道这个后,很多人都有了打算,你朱达要在怀仁县城卖,我们就用原价的一成五甚至更低买回来,对衙门中人来说,在县城地面做这样的事轻而易举。
除了屯饼子和腌菜,朱达买来那个宅子每日里炊烟不熄,卖柴和卖煤的源源不断的送进去燃料,消息也被传递出来,说是那宅院的灶台用来煮鸡鸭蛋,买来所有的鸡鸭蛋都被这么处置了。
“。。。。。。这不还是河边新村那一套吗?”
“。。。。。。听说这小子还雇了几辆大车,要把这些货拉到外面去卖。。。。。。”
“。。。。。。难不成还想去商路上去售卖,想得倒是不差,可就这么一盘散沙,由两个半大小子领头,出去后不就是一盘菜吗?”
在这怀仁县内,没什么消息能瞒得过衙门中人,谁也不是傻子,你做了何种准备,用何种方式,那么想要得到何种结果,都能推断的出来,尤其是朱达过往经历很是传奇,知道的人很多,综合推断就能得出结论了。
“。。。。。。二爷,要不要找城外的人。。。。。。”
“。。。。。。还用你操这个心吗?衙门内外,城里城外,多少人已经打这个主意了,咱们不着急办,别人做不成就罢了,做成了就不能少了咱们的好处。。。。。。”
“。。。。。。听说这小子还弄了几十根木枪,把尖头烤硬后又沾了粪尿,每日里让那些年轻人练练,这还是有点法子。。。。。。”
“。。。。。。乡下防贼的老法子,你看绿林响马的谁吃过这个亏,真要见血还是得有刀有马,弄几根棍子有毬用。。。。。。”
能推断出朱达的用意,也能推断出其他人想干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判断和打算。
就在这短短数日内,朱达已经成了怀仁县体面人物的笑谈,据说连知县和师爷聊天的时候也会说几句。
从把货物收进来开始到现在,原本的五花八门已经变成了简单几种,布匹、皮货、牛角、药材、面饼、腌菜和熟蛋,为了包装收上来的食物,还额外买了些坛子罐子和油纸,这笔额外的花销又被县内人讥笑。
不说别的,就连朱达招募来的二十位年轻人都是心浮气躁的,要不是每日里能吃饱,恐怕早就跑了。
“他们现在无处可去,农忙的时候没到,各处又被毁了很多,没有人要帮工劳力,县里没那么多工商行业,也没有人雇佣,至于开荒屯垦,他们种子和工具都没有,咱们能给口饭吃,其他人可没这个好心。”
就在出发的前夜,朱达把秦琴喊道自己房中,连周青云都不在,李和则是在监督着年轻劳力装车预备,女孩对朱达的作为有所疑虑,朱达毫无保留的解答。
说完这些后,朱达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一切都想得很完备,但世上事没有万全的,河边新村和郑家集的生意那么好,谁能想到被突然冲过来的鞑子毁掉,这次我们出去了,很可能回不来,你要做几个预备。”
听到“回不来”这话,灯光下的女孩瞪大了眼睛,浑身猛地一激灵,但秦琴没有失态,只是脸色惨白的继续听。
“我留李得贵在这里,这人算是本份,前几天故意掉落两次银钱,无人处掉落,李得贵都是捡起送还,让他出去采买也都没有克扣,如果我们回不来,他短时间内还能安心伺候,只是你要发足工钱,也要收买人心,这些你都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