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格雷:“我昏迷的这两天里,一共死了多少人?都是谁?”
格雷一愣:“你说死了几个人吗?二十多个吧……如果你需要知道详细的名单,我让人去打探一下。”
我点点头,思绪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格雷的效率很高,刚过了下午茶的时间就把死亡贵族的名单罗列了出来,而且在旁边详细的注明了职务以及家庭和社会关系。
我仔细的看了看那份名单,发现这次杀人案所涉及到的贵族数目还真不少,而且背景各异。有财政大臣,有大学士,也有将军和一些军旅中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的联系。
我问格雷:“这些人私底下有什么交往吗?或者说特殊的关系?”
格雷摇摇头:“你说他们之间的联系?这可不好说。平日里都是朝堂上的大臣,总归是要见面的。但是暗地里,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结党营私是肯定有的,他们不是奥布里的人,就是阿诺德的人,当然还有几个性格怪异独来独往的。”
“是吗?”听了格雷的话我觉得线索又有些断了:既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死的又为什么是他们呢?我不大相信这只是一次无差别的的袭击。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缘由,我打算偷偷的潜入各个案发地找寻线索。格雷提醒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答应兰特的吗?你保证过这件事情不会插手的,现在却又要去追查,到底是为什么?”
我回过头看着他,说道:“如果只是普通的杀人案,我自然放心兰特遣人追查。可是现在我既然已经发现这件事和恶魔有关,就不能对此置之不理。我们这次进入伊文尔格城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估计现在这整个萨兰德尔公国没有几个人比我了解恶魔。所以我一定要除去这个隐患,就当是我离开前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吧。而且亚历山大他们怎么办?总归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自己最后能帮他们一把。”说完,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心里有一丝发酸,垂下了头:“还有,既然他不喜欢我管这件事,那我们也就只是自己偷偷的追查,不要让他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格雷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顺着我的意思来办。
接下来的几天夜里,我和格雷两个人便一户一户的按着名单上的顺序偷偷的潜入各个府邸探查,结果却和我预想的有些不同。
这几天遇害的一共有二十四人,我能感觉到是恶魔下手的有八人,其余的却像是人类所为。难道这些命案还是两拨人犯下的?
我根据犯案手法的不同,尝试着仔细的去分析死亡的两组人组内的共同点,但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规律和线索。两拨死者不但职务上没有规律,而且从属的势力也都不同。而且更加不妙的是,也许是当初长久的浸在伊文尔格那种恶魔气息强烈的环境下,我觉得自己的感官渐渐的开始变得麻木起来,我已经不是很能判断到底哪里有恶魔出现过了。而且最初恶魔入侵多德罗时留下的味道也还没有完全散去,这也在对我的判断产生干扰,有时我甚至会觉得自己的房间里也常常有恶魔出没,我已经有些混乱了。渐渐的我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自己认定古尔德公爵死于恶魔之手是否只是一个错觉。
时间已经过去六天。
城里的清扫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可是北风一起,气温就整个降了下来,看来这次是真的要入冬了。
到这个时候,我身上的伤痛才真正开始显现出来,我觉得即使是呆在室内,以前在身上留下的那些伤痕也会隐隐作痛。特别是灼伤过的右手,气温一低就会麻木失去知觉,大概这就叫做后遗症吧!我苦笑着。抬头看向窗外。
白色的雪花在空中飞舞着,静静的落在地上,铺就白色一片。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虽然之前在外林的时候就已经遭遇过暴风雪,可是城里这静悄悄飘着的雪花,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我向窗外伸出右手,雪花飘到我的手套上面久久不化,六边形的图案,十分的好看。
思绪不由得就回到了从前。
还记得十六岁那一年的冬天,兰特和我两个人一起偷偷溜到城外的山岭野营。那个时候的山岭正是野兽横行的时候,城里专门发布了告示让行人晚上不要独自出行。而我们两个不怕死的硬是要反其道而行,最后兰特被毒蛇咬伤,手愣是肿了两个月才消退。
十四岁的时候,多德罗接连下了一个礼拜的暴雪,地上的积雪有半人多高,全城封闭,停工停学。我说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偷偷溜出宫去看看,兰特虽然害怕还是跟着我花了三天时间在宫墙下挖了个洞。结果离开宫没几步就被在外面圈养着的狗追着跑回了洞。
十二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