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不是我不肯帮你,是实在帮不了。”如大少奶奶所料,痞子果然拒绝了她。大少奶奶觉得,他的拒绝表示她的好处没给到位。大少奶奶:“说吧,你怎么样才肯帮我?”痞子呆愣住,笑了,“嫂子太看得起我了,我不是不想帮,是没办法帮。李家少爷,谁敢招惹?您如今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我要是不识趣,愣是给他介绍一个,那以后,我怎么活呀!您说是不是?”他嘴上说着靠李家二少而活,眼神却看着大少奶奶在笑,上下打量着,眼里都是给她的暗示。大少奶奶是个聪明人,她今天也是做了万全准备的,穿了一件适合她的衣裳,精心的在脸上略施粉黛。一笔一笔,将她的脸展现最完美的一面。大少奶奶深呼吸几下,抱着必死的决心,站起身,走到痞子面前。她转头看了眼大门,已被痞子反锁上。他今天也没想让她完整的走出这个门。大少奶奶心里划过一丝嘲讽,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动作却比嘴诚实多了。大少奶奶低头,对上痞子跃跃欲试的笑眼,她下意识就要后退,差点没站稳,痞子抓住了她的手臂,往前一拽,大少奶奶坐在他的腿上。她身上的芬香让他迷失了底线,他抬头就要一吻芳泽。大少奶奶抬手挡住,痞子不耐烦的想扯下。“放手。”他的嘴被捂住,只能含糊开口。大少奶奶趁着他这时的猴急劲,迅速说出自己的要求。“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就放手。”大少奶奶慢悠悠的跟他谈条件。她认准了他一定会答应她,从而意味着,接下来他们之间一定会发生什么,这是大少奶奶想慢点的主要原因。果然,痞子猴急的要死,“我答应我答应。好嫂子,你快放手吧。”“我要你跟他说,陈家有个姑娘灿若朝阳,诱瘾他去看,他若是看上了……”大少奶奶在这里不是故意停顿吊着他胃口,而是她实在不愿,但又不得不无可奈何的开口:“……我就天天都来找你,若是没有,我们就一拍两散。”话说完,她心里满是悲凉,自由这个东西真是昂贵,需要她去色诱,才能重获自由。痞子一听,双眼都亮了,他满口答应,“我答应,我答应。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绝对会办的妥妥当当的。好嫂子,这下可以放手了吧。”大少奶奶知道这次放手意味着什么,但她别无选择,只好放手。那天折腾了多久,她忘记了,只知天色没变,可她却觉得过了几年那般久。在痞子餍足的表情下,大少奶奶离开了胡同,回了家里。回家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到天黑。她的第二件事,是询问下人,二少回来了没,得到否定的答案,她心里松了口气,让人下去。痞子跟她保证过,今晚就约他出来,细谈那件事。一般和痞子晚上谈事情,他晚上就不会回家,这让她松了口气,最起码,她今晚不会再受折磨了。她那晚睡的出奇好,这是好征兆。果然,李家二少回来就跑到夫人那里,说要娶妻。大少奶奶听说后,就知道这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因为陈家一定会答应的。她稳稳的坐在凳子上,腰背挺直,心情很好的抿了口茶。她如此气定神闲,是因为,她早就找人查过了。苡洁是陈家独女,父亲是教书先生,因只有一个女儿,她从小受尽父亲的宠爱。可惜,前不久家中横遭变故,母亲在外赌债欠了许多钱,还不上,债主找到家里来。陈父抵抗中,他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推搡中陈父撞到家中柱子上,当场毙命。但,陈母的债还未还完,在家中正发愁。李家不缺钱,李家二少更不缺,他只缺一个看的顺眼的,能任他摆布的妻子。苡洁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知道,李家二少也知道。果然,没出几天,婆婆带媒婆去陈家提亲,她没去。因为,痞子办好了事情,见她不去找她,就威胁她把事情搞黄了。无奈,那天她只好去找痞子了。当天回家,已知婚事谈妥了,这月底就办婚事。还有半个月。李家二少果真心急。不过,这也意味着,她还要在忍受痞子半个月。这半个月,婆婆和全家都在筹办婚礼,而她三天两头就往外面跑。在婚事即将来临时,大少奶奶听说了件事。大少奶奶说到这里,神情愧疚的低下头。夏梦若在对面听着,见关键时候她闭口不言了,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你听说什么了?”夏梦若问着,脑海里却出现了那封诀别信,心下有了些许猜测。大少奶奶开口:“就在婚宴的前一天,也就是昨天,我正坐在房中绣花,听见在院子打扫的婢女们在说嘴,说……”说到这里,大少奶奶有些艰难,但还是克服艰难开口,“我听说,苡洁先前有意中人,是县里的秀才,两人来往密切,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还记得当时,心里发慌,银光闪闪的针刺破手指,手指上一滴血珠,红红的,米粒大小。手指刺痛,可她心下更慌。她第一反应是,她真的做了件错事。拆散了一对有情人。第二反应是,小叔子知道这件事吗?她还没来得及去打听,就听见婢女还在说,说少爷已经派人把陈家小姐接过来了。还说,是以怀疑陈家小姐的身子不清白了,要过来想检查一番。大少奶奶听的心颤。另一个婢女还好奇的问,“怎么检查啊?”“你傻呀,被子一盖,该做的都做了,是不是清白,看帕子上有没有红不就知道了。”一个婢女给另一个科普着。那个婢女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大少奶奶发愣的坐在凳子上,左手拿着绣品,右手悬在上面,食指上的血滴越来越多,后面顺着手指滴在了洁白的绣品上。她绣的正好是一颗树,是柳树,血滴在柳树上,血迹很快蔓延,在柳树上远远的,仿佛一轮血月。整幅绣品显得诡异了许多。可大少奶奶已经不在意了,她心慌,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这个状态持续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