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你这个瘸子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还占着雨芯的房子!”顾兮兮看着苏禾坐在轮椅里的背影,将茶杯重重的撞在茶托上,厉声质问。这回洛雨芯倒是没有拦着了。“什么意思,这房子一直是我的,有洛雨芯什么事?”苏禾调转轮椅,看向顾兮兮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苏禾的眸光扫向不发一语的洛雨芯身上一秒,心里笑道:真是,人家正主都不急,这一个编外人员倒是吼上了。“这早就不是你的了,陆听寒已经把这栋别院过户给雨芯了,这是在给你赎罪。”顾兮兮说的跟真的似的。苏禾一点不信,她不管陆听寒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但她也相信陆听寒绝不会把自己爸爸妈妈留下来的房子给一个她讨厌的人。苏禾转身,没在理会这两个傻子,淡淡的回了句:“我不信,你让陆听寒来跟我说,葛姨,送客!”葛阿姨应了声好,随即立马沉下脸来,不客气的说道:“我们太太要休息,要是少爷回来见到太太没有休息好,是要生气的。”洛雨芯听见这话,暗暗咬着牙,恨自己怎么一时偷懒没把房产证拿上。原以为苏禾被陆听寒那么对待,应该会对他的朋友收敛一些,讨好奉承总不会少。但是她就算瘸着条腿,也这么嚣张跋扈。她觉得,听寒绝对不会在对苏禾上心了,让苏禾留在这里,无非是还忘不了小时候的那点情谊。洛雨芯想起苏禾在出车祸昏迷的那段日子,自己瘸着腿每日陪着陆听寒做记忆康复训练,但怎么暗示苏禾的坏,陆听寒总是接收不进去,甚至,还会自动给苏禾做的所有背叛自己的事情圆上一个理由。只有在自己这条腿上,他替苏禾承担了所有的责任,甚至因为这条腿,自己那时候的要求陆听寒都有求必应。洛雨芯握紧了拳头,冷声反问:“苏禾,你不会还觉得听寒还在乎你和在这里的回忆吧?你怎么不找找这栋房子的房产证呢?”“听寒可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他一点也不想回忆以前,他嫌弃你和他所有的过往,他之所以现在还管着你,无非是因为你父母对他有恩,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怜你,怜惜你,甚至原谅你对他的所有所作所为,无非是不想你死了之后他没法跟恩人交待。”“苏禾,你别做梦了,你就算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听寒,他对你也不会再有一点爱意,你与他而言,是一个拖累。”苏禾并没有什么反应,卧室房门关上的前一秒,她依旧是那句话:“我说了,让陆听寒亲口对我说。”“你们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葛阿姨面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这么多年,葛阿姨还是第一次被气成这样。走出别院,陆听寒的车正好停在门口,见到洛雨芯从里面出来,本来就差的脸色又添了些烦躁。他下车,看着洛雨芯,语气转换成跟面色相反的柔和,但依旧带着疏离:“你怎么来了?”洛雨芯泫然欲泪状,说道:“我就是来看看苏禾,我听你说她得了情绪病,怕她因为对我的歉疚,情绪病更加严重,所以就想亲自上门来跟她聊聊,也好让她轻松些,毕竟我也没有真的怪过她,只是”洛雨芯讲不下去了,低着头用手摸着眼泪,顾兮兮在一旁补上,义愤填膺状:“只是苏禾她太过分了,让那群不长眼的下人把我们赶了出来,我们好心好意的来,她把我们当仇人一样,还骂我们,况且,这房子本来就是雨芯的,雨芯回来自己的房子还被赶出来,太过分了,苏禾她就活该断腿。”“闭嘴!”陆听寒冷眼瞪着顾兮兮,顾兮兮害怕的拽着洛雨芯,心里忐忑。她也没说错什么呀!本来就是苏禾不讲理,一身的臭毛病,人人都嫌弃,她从第一眼见到苏禾,就特别讨厌她。以前的苏禾,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天然都是她的,目中无人,傲慢无礼。“听寒,我不奢求她对我做什么补偿,我也冰释前嫌,尽力挽回我和她的关系,但是,我做的也够努力了,明明是她害的我,但她总是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让我觉得我的每次示弱像个笑话。”洛雨芯抬起眼,眼眶湿润,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样子。但是陆听寒此刻只有一件关心的事情,就是:“阿禾知道这房子的事情了吗?”洛雨芯又低下头,一副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模样,顾兮兮倒是无所谓,直接说:“知道了,我说的,本来就是苏禾该赔偿给雨芯的,我实话实说怎么了?”陆听寒移开视线,不知道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没什么感情的交代了一句:“我替苏禾跟你道歉,回去吧,路上小心些。”洛雨芯也没回话,委屈而隐忍的背影显得她格外令人怜惜。陆听寒捏了捏眉心,在铁门外缓了下,缓步走进了别院。他只是在办公时突然感觉很慌,没来由的,那种母亲去世时慌乱的想要抓住什么的恐慌感突然又出现了,所以他扔下正看到一半的文件,开车回来了别院。只是,他没想到是这个情况。心慌中裹着心虚,他一直不想跟苏禾说这件事。即使到现在他也觉得这样做没什么不对,毕竟,洛雨芯的腿确确实实是苏禾导致的。并且,要是自己不做主把这栋别院赔给雨芯,他担心以雨芯爷爷的脾气,极有可能会把苏禾告进监狱。到那时候,苏禾不仅会身败名裂,还很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葛阿姨跟苏禾说了少爷已经回来了的消息,在卧室里待了一分钟便出来了。穿的依旧是那身淡黄色的纱裙,赤着脚,竟也忘了这会不会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陆听寒进门,看见苏禾这副要审犯人的样子,无名火起。“洛雨芯说的是真的吗,我爸妈这栋房子过户给她了?”苏禾冷静的眸子就那么看向他,真的当他是个搭伙过日子的。陆听寒缓步走到桌前,他的声音很平静,相当平静,静到让人觉得这栋承载着两人回忆的房子于他而言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空壳:“这房子是她该得的。”“你可以无所谓你的所作所为,但是人家的梦想被你毁了是事实,我替你赔了她这栋房子,是在替你的错误赎罪。”陆听寒平静的说着,没有将心底隐忍的怒火表漏出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