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幅画,是一副立轴“竹石图”,纵180厘米,横48厘米,修竹不过二茎,且局促于一隅,巨石却冲天而立。
竹,似乎居于宾位处于弱势。但读其诗:“须知地下龙孙劲,穿透石根爬薜萝”,而新意立见,其中的趣味,由读者的悟入会越来越丰满起来,最终充斥于画面,充斥读者的胸中。
有印章几枚,“理庵”“板桥先生”,看样子这是一副清代书画大家郑板桥的作品。
张雨枫为了追求李诗雅,虽然玩古董,但专攻书画,此前花了不少钱学了不少书画知识,也经手了不少名家真迹,这幅画的真假,他自忖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看到了自己擅长的东西,张雨枫重新坐回位置,自信满满地道:“唐先生,那副画儿拿给我看看!”
“好,张公子!”唐聚成连忙拿起那副书画,轻轻放在他面前。
张雨枫戴上一副白手套,又拿出一个放大镜,皱着眉头,对着书画仔细地观察起来。
他极其地专注地观察手稿,时而远观,看其布局与轮廓,时而近看,看笔锋看笔划走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瞧见没,这才叫行家,专业!”张雨露鄙夷地看了叶枫一眼,心说,你有这本事吗?
“张公子的水平的确不错,前段时间,捡了一个大漏,二十万买了一副董其昌的行草五言诗,估价五百万!”唐聚成也赞叹道。
张雨枫看了几分钟,收起放大镜,笑道:“高大师,我认为这幅竹石图是郑板桥的真迹!这幅画一气呵成,生活气息十分浓厚,一枝一叶极富变化之妙。高低错落,浓淡枯荣,点染挥毫,无不精妙。画风清劲秀美,超尘脱俗,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郑板桥画竹还讲究书与画的有机结台,‘以草书之中竖长撇法运之’,这幅画也完全符合!”
说到这里,张雨枫抬眼看了一眼高奇峰,只见高奇峰也正看着自己,嘴角似乎还含着一抹笑意。
看到高奇峰这幅表情,张雨枫对自己的判断更为笃定,得意洋洋地道:“再看这怪石!郑板桥画石头,先勾石约轮廓,再作少许横皴或淡擦,但从不点苔,造型如石笋,方劲挺峭,直入云端,往往竹石相交,出奇制胜,给人一种强悍不羁、天趣淋漓之感!这幅立轴,从纸张、用墨、印铃以及书画本身的笔锋、布局、画意等来看,完全符合郑板桥成熟期的书画特征。我估计,这幅画市场价值应该在一千二百万左右!”
不得不说,张雨枫口才很好,不仅鉴定出真伪,而且还阐述了郑板桥画作的特征,甚至连市场价值都给估计出来了。
他说完之后,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高奇峰的身上,但高奇峰却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好,我就先不评定了,等会让大家说完,我一起评定,大家继续吧!”
看到高奇峰的笑容,张雨枫不由更加洋洋得意,目光落在了对面的李诗雅身上。
却见李诗雅已经拿起那副竹石图仔细观瞧起来,应该是被自己刚才的描述打动了,于是笑道:“诗雅,你喜欢这幅画吗?喜欢的话,我买来送给你!”
李诗雅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谢谢张公子的好意,相信以张公子的眼光,你们的画廊若是开起来,一定会财源滚滚,兴旺发达!”
李诗雅这一笑,当真是如春回大地,阳光明媚,房间内,一瞬间都亮堂了几分,她这一瞬间展现出的风情,让张雨枫心旌神摇,魂飞魄散,哈喇子好悬没有流出来。
“好了,接下来,应该是叶枫了!”高奇峰并不为所动,而是看向叶枫,出声提醒道。
“叶枫,你还真敢鉴定啊!这里坐着的可都是行家,你就不要丢人现眼了!”
见叶枫站起身来,张雨露却是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叶枫懒得理会她,拿起一尊十公分高低的木雕佛像开口道:“这尊佛像,雕工精美,包浆浓厚,看上去像个老物件……”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急于表现的张雨枫连忙说道:“那当然啦,这尊佛像,从材料到雕工到包浆,我根本不用拿在手里,都能看得出来是个老物件!”
此前,他也一直在打量这个佛像,也觉得是个古董,只不过,他最擅长的是书画,所以就没点评这件。
孰料叶枫竟然拿出来点评显摆,他立刻出言讥讽叶枫运气好,捡了个大便宜。
看也不看他一眼,叶枫淡淡地说道:“不过,高大师,我认为这不是个老物件,包浆都是做旧的,说白了,他是个赝品!”
此语一出,全场皆惊。
张雨露满脸不屑地道:“叶枫,你瞎说什么?我哥哥古玩街玩了几年了,过手的东西成千上万,怎么可能看错!”
“叶枫,这是黄花梨木雕刻的,而且油性很大,遇水则沉。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可不要乱说,我这些东西都是要卖的!你这番话要传出去,岂不是要砸我生意吗?”唐老板一脸不满地道。
“叶枫,你话不要说得太满!”张雨枫更是被叶枫刺激得满脸通红,希望高大师能够出言反驳叶枫。
‘这小哥,是个内行啊!’
孰料,高奇峰却是双眸猛然一亮地看着叶枫,缓缓说道:“叶老弟,其他那两个玩意,你也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