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背靠娘家始终压叶云升一头,宁氏又是个规矩的,见着他不是说儿子不容易,就是想求他给儿子谋个出路,叶云升看见就烦。
唯独赵姨娘会仔细看他脸色,小心讨好他,只为翻云覆雨一番。
叶云升在她这里最是畅快,这也是崔氏看不惯赵姨娘,却从来没为难她的缘故。
此刻,叶云升见爱妾脸上还有手指印,那湿漉漉的目光看过来,他一下就心软了。
“老爷!雪儿如今是将军的人,妾身再不好,也是雪儿生母,二小姐打我不要紧,传了出去给老爷丢脸。”
叶云升亲自给她抹了药,哄小孩儿似的吹了吹,“你往后少去凑热闹。”
赵姨娘不甘心,“她这次打脸,下回说不定您回来看见的就是妾身的尸体了。”
“她是主子,我是贱妾。也不求别的,老爷训她两句总成吧?不然,下人们怎么看妾身。”
她依在叶云升怀里又蹭又摸,身子跟水蛇似的,可叶云升还是没点头。
赵姨娘又咬唇,眼看快哭了,“老爷,您就忍心看她作践妾身是不是?”
叶云升耐心全无,沉声道,“叶雪犯的罪险些累及满门!要不是她,你现在哪有命在我面前撒娇。”
“不就打你个巴掌,谁让你没教好女儿惹下祸端,你且忍着吧。”
赵姨娘见他神色不爽,识相闭了嘴,伸手去拉叶云升腰带,见他没阻拦,当下又媚笑起来。
两人正打得热火朝天,宁氏又在院子里跪求,“老爷,景澜疼昏过去了,求您救救他。”
叶云升就这么一个儿子,再废也指望日后给他披麻戴孝,顿时停下动作蹙了蹙眉。
赵姨娘心头火涌上来,攀住他脖子,低喘道,“老爷,人家难受,您别停啊。”
边说还边动了动腰身,叶云升额头立刻冒了汗,笑骂,“狐狸精。”
“老爷,您听见了吗?景澜在唤爹爹啊···”
宁氏泣血般的哭喊实在煞风景,叫得叶云升很难专心。
赵姨娘把人紧紧摁在身上,“这么多年少爷都没出事,宁姐姐心疼罢了。妾身不拦老爷,但您好歹给了我再走。”
“我帮您生个大胖小子。”
叶云升一想也是,叶景澜都十六了,这点疼受不住,往后还能做什么!
赵姨娘勾着笑吩咐纱帐外的秋燕,“让宁姐姐回去等着吧。”
秋燕当然不会只说这一句,加油添醋把纱帐里脸红心跳的事情说了遍,见宁氏脸色苍白如纸,又弯腰提醒,“别怪奴婢没提醒您,再打扰老爷兴致,您和少爷都落不下好。”
宁氏手握成拳,恨恨看了眼屋子,要不是叶蓁得罪崔氏,他们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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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煦安随父亲进宫,被皇帝留了一日一夜,刚从暖心殿出来就咳了两声。
马车早就候在宫外,云追也热好了药,他披着薄裘一饮而尽,靠着车厢闭目歇息,快到侯府才勉强有说话的力气。
“叶家人走了?”
云追没想到他一开口问这个,懵了一下才点头称是。
李煦安似乎吞咽都很难受,双手捏着拳保持声线平稳,“她没留下什么话?”
“谁?”云追摸摸后脑,豁然道,“您说叶二小姐?没留话,走的时候数她脸色好呢。”
李煦安再度靠着车厢喘息片刻,喉结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马车到了侯府门前,云追扶他下来,突然想起什么,拍了脑门一下,“二小姐让人送了好多谢礼,还有两盒兰香,奴才觉得挺好看就留下来了。”
李煦安这会儿脸色好了不少,“东西在哪?”
“宝月楼。”
“二爷还是第一次在乎这些,平日连皇上赐下的,您都懒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