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里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开始戒备,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东庚的哥哥已经被杀,其弟关冉被拘于王宫里,他能信得过的人只有身边的几位大臣,有不少被带到徐夷去了。
这些年来,百里一直深藏不露,该死的不该死的,反正已经死了,以他一已之力,也翻不了天,只能规规矩矩的做人,本本份份的做事,十多年下来,已经认命了。
不想,东庚竟然要吞并徐夷,进而攻打彭国,这太疯狂了,百里十分清楚双方的实力,这是要把淮夷往火坑里推啊。
他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的摸了个透,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微妙,决定浑水摸鱼,趁机起事。由于若离负责王宫安全,无形中抬高了百里的身份,在淮王出征期间,虽然有国相主政,他是外族人,加上淮王对他越来越不满,实权并不大。
王宫内外,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百里的身上,他的任何举动,大家都以为是淮王授意的,王宫添加人手,人员变化,即使有人起疑心,也不敢报到前线去,只能等淮王回来再报告。
这一日,宫门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紧跟着,大队士兵闯进王宫来。王宫里,谁也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得到任何指令,顿时有些慌乱,启和柯生站在远处观察着,隐隐感觉不妙。
东庚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进了王宫,在他的身边,是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柳卿,“不好,消息泄露了。”启看了柯生一眼,柯生立刻明白了眼前的形势。
士兵们开始到处搜索,有几队士兵向他们的方向搜来,这时,从王宫里跑出许多士兵,黑压压的,有上千人之多,与东庚率领的士兵对峙。
东庚感到很意外,自已在正在攻击下邳城的时候,彭国大军突然杀到,在平原上,东庚的步兵根本不是彭国战车大边的对手,加上彭国有不少骑兵,突然之间杀出,措不及防,顿时大乱。
身边最得力的大将被调到任城方向去了,自己并没有实际的战场指挥能力,见势不妙,顿时无心恋战,一路向南逃来,在半路上,又遇到柳卿报信,与柯生在一起的那个哑巴其实就是启,阳城司空大人,禹的儿子,东庚感觉受到戏弄,恼羞成怒,决意要杀了启,以报羞辱之耻。
一路上,不作停息,赶到王宫时,竟然发现有人叛乱,意外之余,不禁勃然大怒,“大胆,本王在此,你们竟敢叛乱,是受何人指使?”
百里领着不少大臣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东庚,你诬陷并杀害你的兄长,趁先王病重之际夺了王位,又残杀多名得知内情的大臣,如今,又穷兵黩武,将淮夷拖入战火,罪恶滔天,还不快快下受缚!”
东庚骂道,“百里,本王竟敢勾结外族叛乱,该当何罪?”
百里立刻回了过去,“那个叫柯生的少年,是你请进宫的,与老夫何干,当年,你诬陷兄长,又诬陷了许多先王的大臣,如今又要诬陷老夫,真是好本事。”
东庚哼了一声,“柯生,那只是一个晃子,真正做主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哑巴,他是启,禹的儿子。”
“什么?”百里故意装着不知道,把屎盆子踢回去,“你竟然把禹的儿子启请进宫来,究竟是何居心?”
“额”,东庚没想到这一层,把自己给算计了,不禁更加恼怒,大喊道:“启,你给本王出来,不要做缩头乌龟。”
由于是败军,又急着赶回来拿人,跟在身边的人很少,只有千余人。进了王宫,发现竟然有伏兵,情知不妙,他们敢动手,必须早有准备,自己人少,一旦动手,肯定吃亏,决定拖延时间,再想对策。
毕竟,自己是淮王,对方把自己的罪名做实之前,是没法下令对自己对武的,因此,东庚便开始东拉西扯,把启揪出来,坐实百里与启勾连,局势就会扳回来。
启立刻就明白了东庚的意图,他决定与谁也不沾边,如果跟东庚牵扯太深,便不容易脱身,如果与百里拉上关系,就给了东庚翻身的机会。
想明白了这一层,启的心神就定下来了,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东庚一挥手,有几个士兵扑了上来,柯生拔出剑,身影一闪,剑光挥舞,扑上来的士兵便全躺地上了。
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身形太快了,根本没看清楚,几个人就完了。启笑盈盈的向东庚作了一楫,“恭贺淮王得胜归来。”
东庚气的脸都紫了,“奸贼,害得本王上万士兵被歼,不要以为是禹的儿子,本王就不敢杀你。”
启微微一笑,“东夷本已臣服于中原,你无端挑起争斗,竟然不顾儿女之情,对徐夷下手,给你点教训,不应该吗?只是,你以一已私欲,害得许多无辜士兵丢掉了性命。”
东庚怒目而视,“是你害了他们!”
“那,徐夷死难的士兵又是谁害的?还有,帮助下邳城免遭涂炭而丢了性命的彭国士兵,又该怪谁呢?大家都是同宗同脉,为何不平安相处,多为民众造福,而少些内斗呢?”
“额”,东庚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启的对手,只得又转向百里等大臣,“奸贼在此,你们为何不将他拿下?”
在场的人见东庚被启戏耍,虽然也感觉耻辱,但是,对东庚的表现更加不满,百里皱起眉头,“先王英明,早知道你无能而又自命不凡,如今,你竟然被一个少年骗得团团转而自娱其乐,亲率五万大军出征,只带回来千余人,你还有何颜面回到王宫?”
东庚大怒,指着百里喊道:“杀了他。”
跟着东庚一路逃亡,回到王宫后,又听到如此震惊的真相,士兵们不禁踌躇起来。一个身影闪出,柳卿挥刀向百里刺去,若离挥刀迎上,一刀将她捅透。
柳卿软软的倒下,扭头看了东庚一眼,闭上了眼睛。
若离抽出血淋淋的刀,指着东庚,“奸贼,是你,杀了我的父母。”
东庚没时间理他,扫了一眼,除了国相之外,留在盱眙城里的大多数重臣都在现场,看来,国相也已经被他们拿下来,真是废物。
东庚发现,大家的目光十分陌生,冷冰冰的看着他。
东庚知道已经众叛亲离,大势已去。
从人群中走出一少年,东庚唯一的亲弟弟,关冉,他向东庚作了一楫,“王兄,只要你肯退出王位,王弟保你一身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