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会那么馋嘴啊……”柿子甜甜的,李墨荷吃了一个便停下了,紧接着便是晚饭。
但是不料,到了晚上睡前的时候,李墨荷的肚子却一阵一阵地绞痛起来,一开始她以为是着凉了,拿棉衣将自己的小腹裹住试图保暖,稍微有些效果,只是仍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在床上苦捱了一会儿,李墨荷却觉得腹痛更厉害了,实在没办法,强撑着爬起来套上衣服,去柴房里找热水喝。烛火的亮起加之开门的声响,李昊警觉地醒了,披上衣服开门一看是自家闺女,“荷丫头,你口渴吗?大半夜的怎么起来找水喝呢?”
“爹……”说话间,李墨荷揉了揉自己的小腹,苦闷道,“我肚子疼,疼得睡不着觉……”
“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是不是着凉了?”李昊一听急了,许氏闻声也起身,“乖女,你先进我们屋来,外边儿冷!”又跟李昊嘱咐,“昊哥,你去柴房打点热水来,给荷丫头洗手泡脚。”
烛光之下,李墨荷紧闭双眼,眉头紧锁,疼得嘴唇都有些发白了,许氏看得心疼极了,将女儿搂在怀里帮她轻轻地按揉小腹,“乖女,你什么时候感觉到肚子疼的,疼多久了?”
“吃过晚饭还好好的,上床躺下就开始不舒服了。”李墨荷埋头在母亲怀里,“娘,你说我该不会真是吃柿子吃的吧?不应该啊,我只吃了一个,又不多。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些坠坠的难受,该不会是柿子在肚里结石了吧?不要啊……”越说自己越害怕。
许氏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乖女……你肚子痛,会不会是要来奎水了?下个月,你就要满十三岁了,旁人家的姑娘,十一二岁来的也有,你已经算来得晚的了。若真是初次来奎水腹痛,倒也正常。”
“啊,会是这样吗?”李墨荷想一想,倒也的确有可能。只因她自穿越以来就总觉得李墨荷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从来没想到自己也到了青春发育的时候。而且,从前李家家境窘迫,饭都快吃不饱了,更别提补充营养,李墨荷营养不良,所以才迟迟没有来月经。自从她开始赚钱,家里条件好了,鱼肉蛋奶吃得也多了,打好了身体底子,如今还真有可能开始发育了……
李昊打来热水给闺女泡脚,许氏又去厨房冲了碗热红糖水,喝下红糖水,李墨荷感觉肚子暖融融的,舒服了些,许氏还找出月事带,让她先提前用上,免得万一真是来奎水了,弄污衣裙。李墨荷依言照做,然后第二天早晨才发现听妈妈的话是多么的重要——她还真是来月经初潮了。
许氏给李墨荷煮了红糖鸡蛋羹补身子,还去隔壁东院找来李墨梅帮妹妹调理身子,李墨梅把脉过后对许氏道,“婶娘放心,荷丫头底子不错,吃好喝好,少碰生冷,少食辛辣就可以了。另外这两天注意多休息,不要剧烈活动——像平时那样上山打猎就免了吧……”
李墨荷道:“嗯,梅姐姐你放心,这会儿就算你让我上山,我也不去。站起来走两步,都感觉腿间涌流——”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也不羞。”许氏点了点女儿的鼻尖,嗔道。
“哎呀娘,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会儿身体条件不合适,真没法爬坡上山了。”李墨荷解释说。
李墨梅笑道,“我们荷丫头来了奎水,也长成大人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奶奶她们去……”
在大周朝,女孩子来了奎水,的确是一件喜事,因为这代表着这个女孩子身体开始成熟,可以成亲生子、孕育后代了。虽然李墨荷对于来了月经以后马上进入生育阶段这种观念十分不赞同,但是大周朝对于女孩子来月经看作喜事这一点,还是让李墨荷挺满意的——本来就是女性身体成熟自然发生的变化,不至于说月经羞耻、闻之色变。
西院白氏等人知道李墨荷来了奎水,也都十分高兴,亲手给李墨荷缝制了好几条月事带,也煮了红糖鸡蛋羹送来,许氏一一谢过后收下,与现代的卫生巾不同,大周朝女子来奎水用的是月事带,就是一条长长的布袋子,里边缝制了夹层口袋,填充了草木灰用来吸血。等到填充的草木灰吸满了血,就把这条月事带拆开清洗,因此奶奶等人送来轮换用的月事带还是很有必要的。
初来月经,李墨荷乖乖在家休养了两天,哪儿也不去,每日倒多了些时间好好备课,辅导李墨梅与李墨竹两姐妹的学习。李墨梅要看药方、未来还写药方,对于识字、写字的需求更高;而李墨竹才刚开始启蒙,李墨荷觉得她对数字的敏感性还不错,适合培养成为账房,因此专门帮她强化数字、逻辑方面的练习。
女儿读书上进,小白氏是没有一点意见且乐见其成的,但是李墨竹学习的同时,李墨明却只会赶鸡逗狗,又让她心里产生危机感。小白氏让李勤出面,把儿子李墨明强行压来,晚上跟着姐姐妹妹一起上认字班。李墨荷对此倒并不强烈反对,作为老师嘛,反正多个人、少个人,她都要教的。不过李墨明自己不争气,姐姐妹妹在努力学习的时候,他趴在桌子边听讲课都能呼呼大睡,懒散的态度严重影响课堂氛围,李墨荷忍了两天,还是把三叔三婶叫来,将人领了回去另寻高明。
又过了两天,李墨荷月事结束,正好也到了换班的时候,自个儿坐上苏家的马车,去昌明县监督施工。路上,她还跟车夫刘成聊起灵安县匪患的事儿,“刘大哥,最近你可有听闻县里什么风声?咱们县衙剿匪进展怎么样了,如今松风寨上的土匪们,都被官兵一网打尽了吗?”
“没呢,表姑娘,想要全部一网打尽哪儿有那么容易啊。”刘成把着缰绳,“不过,听说县令爷是下了大功夫。先前那位仇教头又带人上山两回,听说跟土匪们打得不可开交,山上伤亡惨重、血流成河……我听衙门里当差的表叔说——他也是听说的啊,说是仇教头从山上缴获了一箱赃物带回县衙,县令爷看了又高兴,又说要砍祝柳河——就是松风寨的大当家的脑袋。”
李墨荷闻言,心念一动,问道,“那赃物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呢,反正说也不是什么金银财宝。”刘成道,“麻烦的是,土匪头子祝柳河,听说借手下人掩护逃走了,也不知如今还在不在灵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