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翠玉就往账房走去,现在局势是完全稳住了,而张二老爷起码得有好几年不能想别的,自己也算是对郑义明尽心了,那剩下的就是该让自己和郑义明这桩婚事分开,然后,让郑义明娶了楚青宁过门,从此之后,天高凭鸟飞。
翠玉抬头看着这湛蓝的天,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困在后宅之中,为了所谓荣华富贵,在那等待,在那试图用眼泪来让男人回心转意。
朱掌柜带着另外两位掌柜在城内逛了几天,三人也就前来告辞,自然楚老爷也摆了桌酒请请他们,这桌酒上,楚老爷发了多少牢骚,张二老爷的牢骚就更多了,自然不用赘述,而朱掌柜也带了许多楚太太和楚氏给自己娘子准备的那些东西返回大同。
掌柜们都走了,翠玉就来和郑义明商量他的婚事,郑义明此时已经比刚醒来的时候好了许多,可以坐起来了,也没有那样频繁的头疼。
瞧见翠玉进来,郑义明面上的笑还没有露出,翠玉就把一块料子放在他跟前:“这是你的……”
“我不会另娶。”郑义明低低地说着,翠玉抬头瞧着他:“你心中有她。”
“你才是我的结发妻子。”郑义明的话让翠玉笑了笑:“结发妻子,这句话听起来,那么可笑。”
“我晓得,我对你,确实做错了些,但你总要让我改啊。”郑义明急急地说着,翠玉看着他:“你不用改,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错。”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错,这句话让郑义明不晓得该说什么,而翠玉唇边有淡淡的笑,郑义明长叹一声:“那我……”
“你只用好好地养着,等成婚那天,做你的新郎官。”翠玉这句话让郑义明凄然一笑:“你这是戳我的心。”
“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了,我怎么就戳了你的心?”翠玉反问,郑义明看着她:“我不愿意辜负你。”
“你我之间,既没有情,又哪来什么辜负不辜负?”翠玉反问,郑义明无法回答,小月已经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大奶奶,媒婆来了。”
“你来服侍大爷。”翠玉站起身,小月走到郑义明身边,郑义明看着翠玉离开,这才对小月道:“你大奶奶,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不晓得。”小月如实回答,接着小月才道:“但我觉得,大奶奶她,她对大爷您,是没有……”
“住口!”郑义明生怕小月说出那句话,翠玉对自己是没有情分的,于是郑义明有些慌张地喊住小月,让小月不把那句话给说出口,小月咬住了唇,接着小月就轻声道:“是,大爷,大奶奶对您,一直都很好。”
这样的好,不是郑义明想要的,郑义明长叹一声,可是,这会儿,郑义明自己的心也很乱,不晓得该说什么。
“大奶奶,您瞧,这帖子,我们都准备好了。”媒婆虽然擅长做这些事儿,但今儿还是心中嘀咕,哪有家里的大奶奶为自己的丈夫娶这么一房的事儿,况且,就算是贤良大度,也不是像翠玉这样。
翠玉嗯了一声,打开帖子看了看,就对媒婆笑着道:“这里写错了。”
“哪里错了。”媒婆走到翠玉身边,看到翠玉指出的,媒婆就笑着道:“没有错,大奶奶,这不过是,”
翠玉已经提起笔改了帖子上的两个字,媒婆的神色顿时变了,接着媒婆就道:“大奶奶,您这是何苦呢?”
“我有我的主意。”翠玉说着就把这帖子交给媒婆:“赶紧送过去吧。”
媒婆原本带着敷衍的心,这会儿已经对翠玉点头:“大奶奶这等贤惠,这要传出去,还不被许多人称赞。”
贤惠吗?翠玉唇边现出一抹笑,接着翠玉就示意媒婆赶紧出去,媒婆再次行礼后退出去,翠玉看着媒婆离去,事儿要一件件地办,等办完了,自己就能得到自由了,那不被任何人拘束的自由。
“嫡妻。”楚太太打开帖子,看到上面的两个字,不由看向媒婆道:“这写错了吧?”
“这是郑大奶奶亲自改的。”媒婆这句话让楚太太的眉皱得很紧,接着媒婆又笑着道:“郑大奶奶还真是个贤惠人,还担心令爱受委屈,宁可低令爱一头。”
媒婆这句话却没有让楚太太欢喜,宁可低令爱一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太,太太!”媒婆见自己说完话之后楚太太却在那皱眉思索,于是媒婆连声唤着楚太太,楚太太这才抬头看向媒婆,对媒婆笑了笑:“这帖子先留下,至于……”
“太太,郑大奶奶都这样对您了,难道您还要想别的不成?”媒婆索性直接说了,楚太太收起心中思绪,对媒婆又笑了笑:“我晓得你的意思,来啊,取一两银子来。”
这是要打发媒婆走了,既然如此,媒婆也就站起身:“那我也就回去和郑大奶奶交差,有了这样一位姐妹,令爱以后的日子,想来也过得很好。”
楚太太敷衍地笑笑,就看着媒婆离开,而手中的帖子,这会儿竟然有千斤重,郑家,不,该说那位郑大奶奶,她到底在想什么呢?楚太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
“娘!”楚青宁走到楚太太身边,楚太太把手中的帖子收起:“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那边送帖子来了,什么时候送日子来。”楚青宁的话让楚太太的眉皱了皱:“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娘!”楚青宁撒娇地靠在楚太太怀中,楚太太把手中的帖子交给楚青宁:“这边送过来的,我怎么觉得,那位郑大奶奶,她写了这样的帖子,有些不安好心呢。”
“娘,不管她安的什么心思,我啊,都要嫁过去。”说着,楚青宁的脸都红了,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还有什么事儿比这件事更为要紧呢?
楚太太看着楚青宁的神色,拍了拍她的手:“我晓得你心中在想什么,但一个男子,有两个妻子,到时候,总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