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俞与文煜之间的交情是建立在妖神大战之前,而后封禅的国殇之中并未有文煜的位置。且那时正值少司命转世渡劫,生生错开,故少司命并不知道这文煜跟宁俞的关系。少司命这么苦心孤诣提醒宁俞,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个闹剧,文煜忍不住笑出了声,“自千年前我就知晓这少司命也是蠢得可以,看来这千年也没什么长进。有其妹必有其兄,那大司命想来也不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
“这你可就错了,大司命在上神中也算是深藏不漏。再加上当年的事,更是狠狠磨砺了一遭,修为不可估量。”宁俞忍不住反驳。
文煜‘哦’了一声,还是笑道,“那也定然打不过我,毕竟有那么蠢的妹妹。”
“”宁俞晓得他的意思,他来硬的有风险,那便可以使诈,谁让大司命的软肋太明显。
在纸鸢未醒来的时段里,宁俞同文煜演了一出冀州丞府以身试险,打入神巫内部,看准时机与当朝国师里应外合,将做法的神巫抓了个现行。至此,冀州百姓重新看待了这位英勇无畏的丞府。
文煜一身黑色的长袍,站在院儿里,痛心疾首看着侍卫将为首的神巫缉拿在地。而后言辞恳切,铿锵严肃道,“尔等神巫,本该为民祈福,请愿天界上神佑我大昭熠熠生辉,国泰民安。怎可囿于迷津,不知醒悟折返,实乃我朝不幸。我身为冀州丞府,却无力阻拦,可怜那无辜百姓。幸陛下明察,国师相助,此番也算对冀州百姓一个交代。”
“”宁俞在一旁眼睁睁看,心下一惊一跳,好端端的高傲优雅的上神,干什么非要做出这么一副声泪俱下,做作矫情的行为。然,周围的凡人似是,十分受用,还很配合深表痛心和欣慰。罢了,相比文煜,是他在凡界的履历还太浅,不太懂他们凡人的世界。
做完这些,剩下的就交给文煜去慢慢收尾,将十来名神巫关押起来,并写文书上报朝廷。宁俞回到驿站,见到茴香却是略微点头,这个丫鬟和安排事宜的下人看来就是文煜的徒弟。成为文煜的弟子也算是一种磨难了一天到晚扮演角色,自己修炼不好会被师傅嫌弃,不配合师傅演戏更会被嫌弃。
宁俞想着等纸鸢醒来就回京,顺道去一趟仟冥山看看。只是没想到纸鸢这一睡,睡了三日,到第三日晚才悠悠醒过来,迷蒙着眼睛看了眼守在旁边的宁俞,一日既往搞不清楚时辰,只感觉头脑昏沉,恍若隔世,愣坐着半晌才想起来在客店的事情。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询问事态,但想到似乎每每关键时候,她都有些拖后腿,便觉得十分没有面子。没想到宁俞却看穿了她的心思,将这几日的事大体说了一遍,只是略过招魂的事情。
纸鸢啧啧嘴,重新躺了下去,生无可恋。感觉这一趟真真是白来了,除了睡觉,似乎就没什么收获了,“国师,为何有趣的事总发生在我睡着的时候?下次能否挑个好时辰让我也凑凑热闹?”
“若是想凑热闹,每逢初一、十五,京师都会有小灯会。回去之后,夫人何不去瞧瞧?”
“”
尽管宁俞说那盛文浩是他以前的朋友,但到底是什么时候的朋友却没有细说,只道他懂得不少法术。可摆宴欢送国师时,再看到盛文浩标配的凡夫俗子官场厮混的模样,纸鸢怎么也相信不了。这宁俞的朋友还真是个个不同凡响,看那魏旭,也不知喜欢的是男是女。再这盛文浩,俗气,老气,没事还当什么凡人。
“国师夫人,这一席宴可是不合胃口?”盛文浩本和宁俞对酒相谈甚欢,突然却瞧见了纸鸢在一旁时不时打量,于是瞥过宁俞,对纸鸢道,“此事没想到让夫人受险,是下官之失,望莫要计较。”
纸鸢眼皮一跳,这人怎么说话这么不耐听。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但她就是觉得这人有毛病。太过文绉绉让她怀疑宁俞说的话,这人就是个普通凡人吧,但别人问话不答不大好,于是只嘟囔一声,“并未。”
本以为没好气回答,那人会自讨没趣不再问话,谁知那人脸皮颇厚,略带笑意,“不过,国师大人,******身子着实不大好,不过区区神巫的阵法,竟也气息不稳。”盛文浩说得摇头摆尾,看着宁俞,丝毫没注意这边的纸鸢黑了脸,“再说,听闻她乃仟冥山的山鬼,兰花真身,修为着实令人堪忧啊。今后当如何辅佐国师大人,一同为陛下分忧?”
纸鸢眉头一蹙,这宁俞怎的把这些都告诉他了,还没说话,就听那盛文浩自个儿又絮絮叨叨说着。
“不过既然是国师看中的人,定然有什么出众之处。都道容颜,德才,敬孝怎么都得占一个。敢为夫人可是师承哪位?”
纸鸢越听越是觉得这人丝毫不给面子,听到最后,心里隐隐发颤。这人分明是在骂她!一个花妖定然没什么家人,无敬孝;直接问德才,摆明了是说她不够美!
忍不住跺脚站起来,双手抓着小圆桌边缘。咬咬牙,还是松手,泪光闪闪,满脸委屈,指着盛文浩道哭诉道,“夫君,这就是你所说的朋友?盛大人,告诉你,这一大桌子,老娘还真不喜欢!一个都不喜欢!”
宁俞只是一笑,等纸鸢跑回了屋子,这才对旁边十分得意的盛文浩道,“你得感谢我。”盛文浩本来还算心情愉快,这女人性情虽变了,但总归有没变的地方,跟他依旧不大合拍。听宁俞这么说却有些不解,于是询问。宁俞一饮杯中的佳酒,缓缓道,“她碍于我在场,怕得罪于我。故最后忍住没有掀了这桌子。”
盛文浩却不以为然,“她分明是怕死,不敢罢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