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百无聊赖,看着二个婢女泌玉璞玉打络子。此时宫里许是已经开宴了,苏绾抬眸望夜空,竟是毫无星辰。不去参加也有个坏处,想来程濯是本次榜眼,定是会去的。算是错了一个与他说话的机会。“这个李侍卫,将军要他看顾姑娘,一晚上也没见人影。”璞玉抱怨道。泌玉笑了笑看璞玉,手里拿着绳线动作流利,挑眉打趣,“如李侍卫这样的长相,不知道府里多少姑娘喜欢呢,这会出去随便一问,定有人瞧见。不过,璞玉姐姐最是严苛,她们是不敢给姐姐说的。”璞玉噗嗤笑出声来,“怎么,泌玉妹妹莫不是也喜欢李侍卫这种?”泌玉一怔,没想到璞玉会这样回怼自己,手上的活都停了下来嘟嘴回,“璞玉姐姐好刁的嘴巴,那李侍卫是将军带回来的,虽说如今在内院,但日后是要上战场建功立业的,那些小丫头们不知深浅,难道我也不知道。”“那种人,怎么会甘于在这里呢。”苏绾听着二人却心里唏嘘,相比上一世的李忱也是希望可以建功立业的好儿郎吧,无奈却死在宫里。自己上一世与程濯错过,太子赵景就只用一个喜娘便将自己杀了,若是人都能选,自然都是希望得偿所愿的。儿郎们想要建功立业,女儿家想要嫁的良人。可事事哪有都尽如人意的。不知道怎得,心底顿时落寞一片,她起身朝着屋里走去,心里不知道怎的无限寂寥,“你们再玩会,我小憩一会,不必理会。”撂下一句,苏绾就闭门入内,屋里只在外间点着一盏灯,苏绾想躺一会。上榻后苏绾想着程濯,便入了梦。梦里刀光剑影,是爹爹的军营,他身中数十刀仍屹立不倒,苏绾急切的唤着爹爹,爹爹。。。。。。苏承峘却丝毫听不到自己呼唤的声音。声嘶力竭之际,一转瞬苏绾又回到了苏家,满屋的红绸挂彩,是自己出嫁那日。重生后她总能梦到那一日,大概是前世太过遗憾的缘故,她一身嫁衣一如往常,只觉脸上冰凉一滴,苏绾抬手一抹竟是血迹,周到马上变得黑暗。苏绾惊醒,黑暗中凭借着月色的光线,苏绾才看清手上确实是血迹。内心的恐惧让她差点叫出来,却见一张打手捂住她的嘴。苏绾转身一看,身旁居然躺着人,那人正是李忱。只见他脸上都是血迹,他这是在哪里受的伤,又是何人伤了他。男人的手掌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只听他微弱道,“别说话。”苏绾的心此刻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一世她哪里经历过这些,虽说女子宅斗堪比儿郎刀光血影,但真到了眼前,谁人不怕?屋里安静的可怕,可院里分明还能听到泌玉璞玉的说话声,好似有人来了。“姑娘已经歇下了,晌午用了药就昏昏沉沉的。”璞玉回答。隔着门,苏绾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定是与眼前人有干系的,李忱究竟是谁?莫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仇家寻上了门。“谢过娘娘好意,只是如今姑娘已经歇下,也是不便进去的。”娘娘?苏绾心中嘀咕,莫不是万贵妃的人来了?来人是看自己的,还是来杀李忱的?她看向李忱,想要探究一二,却见李忱已经昏厥过去。这个狗东西,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人,也不说清楚自己才好帮他啊。如今昏死过去,难为人。若是被万贵妃知道自己床上趟这个男人,那还了得。自己重生大计就是要护住家人,与程濯双宿双飞,一个计划都没完成,就要被李忱这个狗东西害死了。苏绾忽的起身。用袖口将脸上血迹擦了擦,然后下榻,只是脚都没够着边,就发现自己的外衫已经全然压在李忱身下。此刻,门呼啦一声打开了。这可怎么是好。反正这个狗东西都昏了,他也不知道,苏绾这样想心里觉得也不算背叛了程濯,苏绾当即就将外衫脱了,这才摆脱了那间被压住的衣裙。转身到了塌边。月色散在少女洁白光滑的背上,似是为她平添了一件银色素纱,李忱只是闭目养神,微微睁眼却见苏绾光着背,坐在自己面前。李忱吓得马上闭上眼睛。可是心里被那纤细洁白的背所吸引,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苏绾已经起身,“谁啊。。。。。。”她音色带着慵懒与不耐烦,连带的那张饶有触动的纤背消失在帷帐外。李忱知道自己在此处只怕会害了她,可此处并无窗子,使劲全身力气便朝着墙侧滚去,强撑着地才没发出声音。只是下一刻,李忱不知不觉的真的昏死了过去。“贵妃娘娘身边的蔡姑姑来看姑娘。”璞玉回禀。今日这位姑姑好不客气,哪里是探病,倒像是找什么的,进门后就左顾右盼。见姑娘睡了,还要进门看,便是贵妃跟前儿的姑姑,也是个伺候人的不是。门口的二个婢女璞玉泌玉满眼都是厌烦。苏绾踱步而出,看向远处人,黑暗中看不到彼此脸上的表情,苏绾眼底露出一抹冷意。这人是万贵妃身边的蔡姑姑,伸手了得,伤了李忱的难道就是她?爹爹不是说李忱功夫极好,怎得连个女人都抵不过?想着,苏绾道,“姑姑怎么亲来了?”蔡姑姑颔首回,“娘娘听闻姑娘病了,分外担忧,让奴婢走一趟,定要亲眼瞧瞧姑娘身子如何了。”“哦。”苏绾回一声,“无恙,用了药好些了,加之来了癸水人懒了了些,娘娘费心了。”说罢,又对着门上的二个婢女说,“你们掌灯,我弄脏了床榻,收拾下。”泌玉璞玉和声回,“是。”屋里一会就盈盈的亮堂起来,蔡姑姑探看苏绾的裙摆上确有血迹,该是没有说谎。璞玉见自家姑娘未着外衣心里奇怪,姑娘睡觉从来是穿着寝衣的,算着日子姑娘还没有到小日子,怎么衣衫上有血迹。璞玉赶紧从架上拿了件衣衫给苏绾披上。“姑姑出宫一趟不易,想必宴还没散,不若在绾绾这里吃些茶果再走。”苏绾伸手将衣服穿上,应付着蔡姑姑。“扰乱姑娘休息本就是罪过了,又岂敢再讨茶果。”蔡姑姑客气说,目光看盯着那床榻的帷帐。那血迹可能是葵水,亦有可能是那个贼人。可是眼前这人是太子与贵妃相中的太子妃,若是此番得罪了,只怕他日她做了太子妃,回挟私报复。“姑姑似是对我的床榻格外感兴趣,怎么?想看看?”苏绾收了收衣衫故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