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姝恼得缩回被子里,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祖母怎么也不说一声,孙女还没梳洗呢,快带人出去!”
王将舞见她有了精神头安心了不少,起身笑道:“好,那就让大小姐梳洗,咱们先出去。”
走过穿堂,垂花门就是后院的正堂。
“认真说起来,还要跟姜小姐道一声谢,羌笛回来的时候同老身说了,在明月楼的时候多亏姜小姐拉我家丹儿一把,不然钦犯抓到的可就是丹儿了!”
王将舞把姜寒烟喊来身边,稀罕的拍了拍她的手。
姜寒烟已然明白老夫人为什么把自己请来:“举手之劳罢了。”
她承认得坦诚,大方利落,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样的反应让王将舞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
自家孙女是命定的太子妃,而太子却喜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姜寒烟。
这事,在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家里根本不是秘密,她自然有所耳闻。
起初先入为主,以为姜寒烟是个空有美貌,毫无头脑担不起大事的闺阁女子。
如今看来,未必。
王将舞心里忖度,话锋一转:“只是,你如何知晓我丹儿肠胃不好的毛病?”
孙女肠胃不好总放屁的毛病,她也忧愁,这么多年来没少用人情求医问药,可不管咋治,孙女始终不见好。
可孙女某天回来,着急忙慌的告诉她,姜寒烟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人居然一眼就瞧出多年的毛病!
且说,可治!
若是易治,她何至于扯下老脸去求人?
姜寒烟就坐在王将舞下首的位置上,坦然自若:“脉象就是这么显示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姜寒烟真能治呢?
王将舞谨慎的问:“能治?”
“能。”姜寒烟又道:“只要少吃豆制品发物,戒食辛辣刺激之物,平时吃的药也断了,一日三餐多食温和的粗粮就行,再配合针灸,就行。”
赵丹姝这么多年治不好放屁的毛病,其实是因为赵家的吃食太精致了,煮的也细。
凡吃两天茶水泡饭,她病就好了。
只是家里人太疼爱她,舍不得让她吃粗食。
剩下的就是祛湿,针灸或者拔罐就行。
见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王将舞将视线转向吴霜。
可吴霜也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害怕姜寒烟会说错话。
王将舞往椅背上一靠,冷下声音:“姜小姐,你这话怕不是从何处听来,随口说着,糊弄老身我的吧?”
从见老夫人的第一眼起,老夫人就一直笑着,吴霜差点被温和的表象蒙骗了。
如今,见她沉下脸,吴霜才意识眼前这位是兖州府伏虎将王家出身的女子,年轻时还进宫侍奉过太后娘娘的主!
她担忧的望了眼姜寒烟。
大小姐知道了赵丹姝见不得人的毛病,老夫人总不至于因此生气了吧?
她对面的位置上,姜寒烟浑然不觉。
“倒不是听来的,书上有写,老夫人若是不信,大可自己请人为赵小姐瞧病。”
实际上,姜寒烟根本不觉得王将舞是生气。
瞧瞧后世的医闹,再看眼前的老夫人,简直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