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来了之后,对着那只大黄狗吼了一声,那只大黄狗就摇着尾巴离开了。
“它不咬人,只是叫的欢,别怕。”
沈绮拉过南月的手,接过南月手上的行李往家走。
“嗯。”
南月点了点头,她看了看沈绮,穿着一个短袖,长裤,裤子卷到小腿肚,鞋子上都是土,一副随时要干农活的样子。
她很少见这样的沈绮,有些愣怔,和记忆中的小妈有些许的出入。
“是不是不习惯我这个样子,其实我原本就这个样子。”
沈绮见南月打量她,低着头笑了笑,南月看出了一股自卑的味道。
“没有,只是没想到小妈你出的城市,下的草场,这么能干,我爸真有福气,娶了你。”
南月笑着开口,这才缓解了沈绮那些许的自卑感。
只是,南月没有想到的是,沈绮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了。
到沈绮的家的时候,沈绮的母亲躺在床上,已经不能说话。
南月闻着满屋子刺鼻的药味,还有房屋年久失修的霉味,瞬间就湿了眼眶。
“小妈,姥姥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该带着她去青城看病的。是不是我不来,你就不打算告诉我。”
南月刚说完这话,床上躺着的老人就艰难的抬了抬手,想要说什么。
“我知道,妈,我知道,你放心,好好休息。”
沈绮急忙走过去,握了握老人的手,说完关上门,带着南月来到了另外一间房间。
“小月,你别担心,你姥姥她老了,总要有一死的。她很想的开。她也不想去大城市治疗,她说你没有义务来给她治病。你知道的,我又没什么积蓄……”
沈绮拉着她说了很久的话,沈绮走了之后,南月终于再也忍不住眼中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不停的落下。
她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一刻一样觉得温暖,就因为自己不是沈绮的亲生孩子,所以老人这样的把自己拒于千里之外,怕麻烦自己。
要知道,南丰和沈绮夫妇抚养了自己,没有他们,哪来的现在的南月。
可即便这样,这个老人也不愿麻烦自己。
这一刻,南月终于知道,学问不高,出身不好的沈绮,良好的品德和做人的原则都来源于何处了。
也终于明白,父亲南丰当年为何会娶这么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女人。
因为他们是一类人,都是一类用自己仅有的力量温暖这个世间的人。
她擦了擦眼泪,看了看这个简陋但却十分干净的房间,应该是沈绮知道她来,特意打扫的。
这房子应该住了很多年,早就该修了。
吃午饭的时候,南月问起沈绮这件事情。
“没什么,就是你姥姥她不让,她说你父亲不嫌弃我就好了,怎么还能要他的钱。她只希望你父亲好好对我,希望我可以在南家抬得起头,她什么都不要。”
“之前你父亲说过很多次,要把她接过去,她说大城市住不惯,死活都不去……”
这一刻,南月更是觉得这个老人真的是人间清醒,她从未想过在这个遥远偏僻的小山村里的人,是那么通透,纯真,活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