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将她的衣服撩开了些,把病服从伞颜肩膀上下拉一半,那层厚重的纱布下包裹了一个很新的伤口。
易可卿的眉头再次锁住,原本阴郁的神色此刻更加暗沉。
他传唤了外面的警察进来,想问问怎么回事,那人却摇头。
“她是在那天晚上你离开后受的伤。”
“哪天?”
易可卿双目放着寒光,除了今天,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伞颜了。“就是前天,对,前天晚上。你离开后她就受伤了,身侧还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我们把她送到了医院,醒来以后她却说那个伤口是她自
己弄得,是她用刀子刺伤了自己的肩膀。”
警察回忆道,也是在那天,警署医院检查到了伞颜怀孕的事实。
所以警方将她留在医院里,对她放弃收监,并将此事告诉了莫芯。
易可卿听着面前人一字一句的解释,不可思议的望向了伞颜。
男人的目光中有一丝挣扎,伞颜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她是不想让他被人陷害。
易可卿的呼吸有些难过,而病床上的女人在这一刻悄悄的睁开了双眼。
伞颜视野里的男人,好像带着同情正对着她目不转睛。
一股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化成了沉默,她就跟他这么对视着。
“有人扮成我的样子伤害你…为什么不说?”
“我希望今天早上的你也是那人假扮的。”
女人的声音里多是悲戚之色,两次了,已经两次了她受够了。
“伞颜…”
易可卿轻声呼唤,哀默流转。
“除掉我的孩子,是你的意思还是她?”
伞颜突然一阵冷笑,她没有逃避这个问题,直直的盯住易可卿那双带着疼痛的双眸,开门见山。
“对不起。”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她声音淡淡的,心底突然就有了答案。
与上次流产的情景对比起来,她这次很平静。
原来再坏的事情,经历的次数多了也都能坦然。
“对不起…”
易可卿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的手上还有那张胎儿滑落的证明,此刻男人将那张纸紧紧握住,凸起的关节隐约泛青。
“伞小姐,我是调查你流产事件的警察,请问您这次流产和易上将有没有直接关联?”
身后的警察忍不住问道,就算易可卿要离开,如果伞颜认定了这孩子的死跟他有关,那易可卿也暂时走不了。
“没有。”
伞颜闭了闭眼睛,冷冷的开口。
易可卿诧异的望着那个瘦弱的背影,心好似抽了一下。
“让他滚吧。我就算坐牢,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明明易可卿在,伞颜却让警察传话,她不想再面对那个男人了。
有些事,她必须要做了。
一切,都只是开始,她再也不会任人摆布任人宰割。
警察虽然惊讶伞颜的答复,但听到她的话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用将易上将请到局里。而此时,唯独易可卿挪不开步子,他差点将手上的死亡证明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