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然跑到田谧跟前,把她扶起来,神神秘秘地说:“我认识你!”
她把田谧带到床前,示意她坐在床上,继续说道,“我认识你,你是司徒嫣然!”
田谧被眼前神志不清的女人弄得一头雾水,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司徒嫣然”完整的名字,原来女佣口中的嫣然小姐,全名就应该是“司徒嫣然”吧!
东方御曾经说她长得像安然,眼前的人又说她是司徒嫣然,这个安然和司徒嫣然是什么关系?是她长得像两个人,还是这两个原本就是一个人?
“你——认识司徒嫣然?”田谧试探着问道。
“不对呀,如果你是司徒嫣然,那我是谁?……今天温蒂好像叫我嫣然小姐,我叫嫣然还是安然?”那女子脸上带着疑惑不解的神色,痛苦地揉着脑袋,苦苦思索。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原本暗淡的眸子都有了些许神采。
“我有办法弄清楚我们到底谁是嫣然了!顾亦城送给嫣然一条项链,我们谁有项链,谁就是嫣然……嫣然最爱顾亦城了,她的项链从不离身,我有项链,我就是嫣然……”
女子边说边把上身的衣服脱下来,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滑腻的光。
她的手在脖子上不停地摸来摸去,“项链呢?我没有项链,难道我不是嫣然?可是我特别爱顾亦城啊,一提这个名字,这儿就疼……你这里疼过吗?”
司徒嫣然把田谧的手放到她温热的胸前。
田谧机械地帮她穿好衣服,用颤抖的手理了理刚才女子脸颊处散乱的头发,轻轻地用指尖触碰着女子苍白的脸颊和依旧精致的五官,眼泪没有任何预兆地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她哑着嗓子颤着声音说道:“你知道嫣然有一条--什么样的项链吗?”
司徒嫣然略显粗鲁地扒开田谧的衣领,仔细摸索了半天,“你也没有?”
还好奇地用指尖点了点田谧脸上的泪水,“你怎么哭了?没有项链也不用哭的,看你哭我也想哭了,我告诉你那项链是什么样子的……”
“那条项链看起来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淡绿色的,还有些像玉石,当时是顾亦城在他脖子上摘下来,亲手带在嫣然的脖子上的,那石头上面还有他的体温,当时把嫣然的心都烫到了……”
司徒嫣然完全陷入对往事的回忆,田谧却听得泪如雨下,她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原来眼前这位司徒嫣然,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
那条项链是顾亦城送给她的,那妈妈口中的顾亦城会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关于她的亲生父母,她曾经有过多种想象,也不止一次在心中设想假如有朝一日和他们重逢的画面。
她以为自己对他们不会有任何感情,毕竟当初是他们弃她在先,她以为即使重逢,他们也不过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路人甲,不管他们是商业巨擘还是市井小民,对她原有的生活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是她从没想过她和自己的亲生母亲会这样猝不及防地相见。
她也设想过她的母亲可能是各种类型的人:高雅光鲜的,粗鄙卑贱的,甚至想到有可能不在人世,却绝没想到,她的母亲会是个疯疯傻傻的病人!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岛上,日复一日地受着这种折磨!
心底最隐秘最痛苦的一道疤被突然撕开,一下放在阳光下曝晒,虽然疼得她鲜血淋漓,泛入骨髓,可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是伤口痊愈的开始。
她原以为对亲生母亲的怨怼与愤恨在听到她描述项链的那一刻,统统消失殆尽。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毫无理由、毫无条件地相信,当时抛弃她,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可现在项链,却被她弄丢了,如果有项链在身边,是不是对母亲病情的恢复会有帮助?
田谧不由自主地把司徒嫣然揽到她的怀里,一边像哄小孩儿一样轻轻拍着她,一边肆意地让泪水流个不停。
妈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儿。
看她神识错乱的样子,她也不敢轻易提起往事,要是引得妈妈情绪激动,把女佣引来就麻烦了。
现在她完全能弄明白艾森为什么要把她弄到这里了,看来艾森一定是早知道了她的身份。
可是看女佣的表现,说明艾森虽然把她和妈妈安排到同一个岛上,却并没有让她们见面的计划,为什么?
这个艾森和妈妈是什么关系?
田谧流下的泪水,渗入司徒嫣然的发丝,可她似乎很贪恋田谧的怀抱,用手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顶。
“我们都没有项链,就都不是嫣然吧,谁也不要做嫣然,嫣然太惨了,我才不要做嫣然,我喜欢你,你也不做吧!”司徒嫣然像个乖顺的孩子,一直依偎在田谧的怀里。
“我可以叫你妈妈吗?”司徒嫣然的话让田谧一愣,难道真是母女连心?妈妈竟然抢了她的台词,其实刚才她也想这么问的。
还没等田谧回答,她又继续说道,“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我就叫你妈妈吧!我想抱着你睡觉……”
田谧听得鼻子又一酸,哽咽着说道,“嗯--我可以让你抱着睡,但是你要叫我--宝贝儿,我叫你妈妈,好不好?”
“嗯!妈……宝贝儿!”嫣然开心的像个孩子。
“妈妈,你认识艾森吗?”田谧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艾森?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