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以前虽然没接触过豪门,但她和姜然然一起看过不少豪门小说。知道斟茶是有规矩的,她斟茶不合规矩。但她又不想江潮声手里的茶杯砸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舒默,江潮声这一次也仔细看着舒默,刚才他没多细看。看了几眼,江潮声瞪了舒默一眼,很不待见的样子。倒是老太太眼神沉了沉,老脸上挤出一抹笑,和管家说:“老许,按照舒小姐说的做,去换一壶茶来,茶凉了不好喝。”“是,老夫人,舒小姐,我这就去换。”管家急忙去换茶了。刚才的危机算是解决了。“小子,”江潮声坐在沙发上,抬起手,指尖指着江凌勋。傲慢的说道:“别太狂,不然有你哭的那天!”这哪像亲爷爷和孙子说的话,江凌勋面不改色,薄唇勾了勾,目光漠然看着江潮声。舒默微微蹙眉,江司承和老太太与李梦瑶都不高兴了,江潮声这态度,太差劲了。到底谁哭,还不一定呢!“默默,你跟着我一起去楼上坐坐,他们男人聊天,我们又听不懂。”李梦瑶对舒默刚才的睿智非常满意。那个茶杯如果摔下来,事情走向会很不好。拉着舒默的小手,就要上楼去。江潮声太气人了,她怕舒默被气的动了胎气。舒默回头看着江凌勋,小脸上满是不放心的模样。要是她走了,江潮声再欺负哥哥怎么办?江凌勋看到小姑娘水润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也勾了勾薄唇。淡淡说:“乖,和妈妈去楼上吧,一会儿我也去陪你。”好大一口狗粮!所有人都舔了舔嘴唇……李梦瑶忍着笑,又吩咐管家扶着老太太,婆媳三代,打算上楼去。老太太笑容浮在表面,看起来还挺热情,三人去了老太太的卧室,老太太吩咐李梦瑶。“梦瑶,你去把澳洲送来的车厘子端来,舒小姐估计没吃过,让她尝尝。”李梦瑶蹙眉,觉得老太太说话不好听,但舒默笑了一下,“谢谢江奶奶,澳洲的车厘子,我还真没吃过。”等李梦瑶去取车厘子,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消失,但没像前几天那么针锋相对。面容不冷不热,和舒默说道:“你刚刚很聪明。”那种突发的事件,就算是她,一时之间都没想到怎么解决。“江奶奶,我从来都不笨。”舒默一下子笑了,看着江老太太,是你笨,好吗?江老太太憋了一阵,须臾笑了一下,“人生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你要是从现在开始好好做人,以后还能有个辉煌的前程。这话意有所指,但是后面那句,江老太太没说。江老太太觉得舒默以前简直太不堪了,连自己的爸爸都找上门来主动替她‘认错’。可见,人品如何?要是她像李梦瑶一样,是个‘良家妇女’,然后被江凌勋看上强人所爱,二婚嫁进来,她也许都没那么反对。关键是,舒默以前简直是太不自爱了。舒默不笨,一听就知道江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因为舒玉怀那些话,江老太太对她的看法很差劲,又坚信舒玉怀的话。她笑了笑:“江奶奶,我没想到江爷爷对自己的孙子,这种态度,这么薄情,不知道,还以为是仇人呢。”她说的是另一件事?是在转移话题?江老太太怔了一下,就听舒默说:“对不起江奶奶,我话有点多了。”“我只是有感而发,想起我外公在世时,对我非常好,去世时还流着眼泪放心不下我。”“所以我以为,所有的爷爷,都是疼爱自己的孙儿呢!”“真抱歉,是我目光短浅了。”你没见识过的,不代表没有,你有个好爸爸,不代表别人也有。舒默笑呵呵说完,江老太太微微皱眉,也听出了舒默话里的意思。是她浅薄,目光短浅了吗?实际上,舒玉怀说的全是假话?“你爸爸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起诉他?”这个女孩如此聪明,说话滴水不漏,老太太突然想和她聊聊。“我爸对我很好啊,”舒默一笑,“不然我能长大吗?”这一瞧就是说的反话,老太太一听,内心一下子柔软了几分,其实老太太心最软。心想着,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小时候挺苦的。“我爸把我养大了,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做人要知道感恩。”舒默笑意不及眼底,又补充了一句,老太太的内心所想。全都说到老太太心里去了,不过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堵心。这会儿李梦瑶端着两盘水果上楼来了。笑呵呵和江老太太与舒默说:“妈妈,默默,我还切了奇异果,你们俩都尝尝。”之后老太太和舒默就没再聊什么,不过老太太心里总是觉得堵得慌,就好像什么秘密,她没探究出个究竟来。不行!她肯定要好好调查一番。婆媳三人在楼上坐了一阵,天色也到了傍晚。今天江老爷子回来,江家庄园设宴,江家亲属们都回来吃饭。等舒默和老太太与李梦瑶下楼时,看到安妮和老爷子坐在餐桌主位。按理说,该坐在主位的是老太太和江潮声,安妮坐在那儿,算什么?老太太气的一下子差点昏过去,那个安妮登堂入室,这是欺凌到她头上了?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可他们又不敢开口说什么。安妮笑了一下,梳着高发髻站起身,说道:“姐姐坐在潮声身边吧。”“吃个饭,坐哪儿不行?”江潮声皱着发白的眉毛,拉着安妮又坐下了。安妮朝老太太投去一抹不明显的嘲笑,“这怎么好呢?姐姐年岁大了,我可不能和姐姐挣。”老太太险些气死,江潮声抬头看看,又看到舒默扶着老太太,这个丫头他看着也不顺眼。于是说话训斥舒默:“你还愣着干什么?扶着她站着吃?还不快坐下?蠢死了!”找个地方坐就行了,早点坐下,能闹起来吗?这丫头真没眼力见。江潮声这么说,安妮也不悦的瞪了舒默一眼,一个穷丫头,她回国之前都调查过。这会儿正好江凌勋和江司承,从外面回来,江司承说有话和江凌勋单独说,于是刚刚两人去院子里谈话去了。江凌勋听到江潮声的话,眸底色彩阴沉。他只离开几分钟,就有人想欺负他的女孩儿了?她那么柔软,好欺负,他们就欺负?舒默也不高兴,这江老爷子真会甩锅,敢情,是她错了么?“江爷爷,”舒默挑挑眉,一点儿没客气,“江奶奶不能随便坐,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是礼数问题。”“而安妮小姐,一个姨太太,没资格上桌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