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尾端,脚步声在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戴纳已经推门而入。
“我最亲爱的伶歌,”男人戏谑的话不过是说了一半,看到房间里的战穆敛,眉头跟着微微一挑,瞬间笑了,“哟,苏小姐,我还以为赫连淳死了,这会儿您正哭得撕心裂肺,缅怀自己失去的一个大靠山呢!”男人的目光,微微落在战穆敛弯腰想要将苏伶歌抱着坐起来的动作上,嘴角的情绪,无声地泄露了这一刻的嘲讽。
“感情,您是在这里会您的小情儿呢!”
战穆敛放开苏伶歌,将人重新盖在被子里,缓步转身面对戴纳。
曾经无数次,战穆敛常常听苏伶歌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戴纳。如今看来,那形容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禽兽。
“戴总裁,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战穆敛皱眉,即便战穆敛是极为内敛和冷静的人。但如今在面对苏伶歌跟赫连淳的事情上,男人总是显得格外敏感易怒。
那一刻,戴纳分明在战穆敛的脸上,看到了正在无声弥漫的愤怒。
男人的脸上,戏谑的笑容,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
“哟,战穆敛,如今的你们是个什么情况,何必那么在意。反正赫连淳也死了,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
怒气一瞬间挥发。
战穆敛觉得自己的隐忍已经到了顶点。
却,有人比他先一步发怒。
“他。。。。。。没有死。。。。。。”
从被子下,隐隐地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沙哑的,生硬的,带着太久未曾开口说话的痕迹,那口气,却在坚定之中,带着莫大的愤怒。
话音落,被子缓缓地鼓了起来。被子下的女人,伸出修长的手,一把扯开了自己身上的棉被。
无声地,一双血红的眼睛,出现在两个男人的视线里。
那双眼睛的主人,双手用力地支撑着大床,缓缓地坐了起来。她的身体,还泛着隐隐的颤抖。但却用力地揪住自己身下的被单,用一双泛着血丝,却是满含愤怒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戴纳,哑声重复。
“赫连,他没死。。。。。。”
戴纳面对这样的苏伶歌,有一瞬间的呆愣。
实在是,无法来形容此时此刻,这个女人带给自己心灵上微妙的感觉。
那是什么呢?
这是一个跟自己认识的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戴纳总是可以看到不同的苏伶歌。柔弱的,睿智的,狠心的。
还有此时的苏伶歌。
她守着一个死了的男人,双眼凹凸,脸颊呈现出可怕的轮廓。却总是相信,自己所痛苦的所承担的,都是值得并且有意义的。她甚至,用自己小小的肩膀,捍卫着自己可能已经消失的爱情。
在苏伶歌的意识里,她的赫连,是永远都不会死的。
戴纳看着,眉头紧紧皱着,却总是不懂自己此时此刻究竟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待看如今的苏伶歌的。
总是有隐隐感叹。
若是某天他死了,在这个世上,是不是也会有这样一个痴傻的女人,用这样的姿态来捍卫他们的的曾经过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