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眾人像是想到什麼,紛紛譁然而起,一陣拔劍抽刀的聲音……
大堂內再次寂靜……卻是壓抑。
“小二,來幾盤素菜。”
一聲男聲,溫和爽朗帶著與氣氛截然相反的男聲。
然後,傳來小二顫顫巍巍的應答……
冷眼橫對,殺機四伏,恍若有這麼一根無形的線在壓抑中漸漸繃緊,只待這線一斷……
“不知姑娘品的什麼酒?”那公子望向阿瓊手中的酒杯,心中還是顧記者禮儀只是匆匆一瞥。
爽朗的聲音絲毫沒有為僵硬起到軟化作用,反而讓那線——越發危險。
阿瓊抬眼看他也不言語,倒是與那大漢同桌之人出聲了。
“今日雖是我與師弟不對在先,但用一條命來還似乎還不至於。”
對面桌的一名弟子啐了一聲,“我呸!你們假仁義,我們一刀坊卻不會真小人。暗地裏下毒手這種事,定是他人所為!”
主座上少爺裝扮的也不說話提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與大漢同桌的人笑道:“我師弟脖頸處的傷,切口平整,一絲翻起都沒有,你敢說這不是一刀坊的‘一刀緞’嗎。”
那少爺一笑,“切口平整不一定就是一刀緞,也有可能是飛柳門的‘飄葉無痕’。且只要刃部夠利,速度夠快,切口一樣能平整。”
隔桌的反駁道:“撒謊!這上面的傷口,不僅平整且光滑如緞面。‘一刀緞’名稱之由來,眾所周知。你又何必否認!”
“沒錯!且誰不知道鑄劍山莊將要與一刀坊結親,因這壯漢說了親家幾句而報仇,卻也能做理由。”
對面鄰桌的一姑娘卻道:“真要暗地裏出手,誰會殺到用自家名揚天下、眾所周知的武學。不過——若是因為對鑄劍山莊不滿而栽贓陷害,不也合情合理麼。”
“呔!哪裡來的黃毛丫頭,也敢在此倡狂!”說著一雙眼中怒火熊熊。
那姑娘鄙夷地乜了那人一眼,“說不過就打,也不能期待能有多好的俠義之心。”
姑娘旁邊的黃衣公子轉著手中的折扇,“誒——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位壯士也不過就是脾氣躁了一點,嗓門大了一點,皮相長得粗狂了點,教養粗魯了點,內功淺薄了點,外功不到家了點,其他的也還好。”
那姑娘一聲冷哼,“難看就是難看,哪兒來這麼多理由。”
那人本就因少女反駁自己的話而怒氣上升,又被人數落得一無是處,加上那姑娘滿臉的不屑鄙夷,哪肯沉默隱忍做個“懦夫”。
“看招!”大吼一聲桌上的刀頓時被捏著砍過去!
這是極快的一個動作,然而那姑娘卻更快,一個翻身騰空而起,大刀將桌子一分為二後距響一聲嵌進了石地之中。那人快速將大刀抬起連連朝那姑娘砍去,雷霆之勢淩厲無比,然而細心之人卻能發現,這人下盤極是不穩,臂力雖然驚人,下盤卻成了累贅。反觀那姑娘一身輕飄如飛燕,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那人已有些喘息,這姑娘卻面色輕鬆,眼中甚至出現嘲諷挑釁的神色,更加激怒了那人的怒火。怒令智昏,勝負已分曉。
當那人倒下時,眾人尚不敢相信,眼前不過十五六歲的姑娘能勝過這中氣十足的壯漢。
小二看準時機趕緊給那公子上了飯菜迅速退下。
“猴子酒。”寂靜中一声女声再次響起。
那公子愣了愣,一笑,“姑娘口味獨特。不知在下有幸一品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