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白洛初喃喃出声。没一会,陆言礼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整个人挣扎起来,连忙用双臂撑起自己的身体,拖着笨重的上半身,去拿自己的手机。陆言礼接起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大少爷,刚才和平饭店发生了非常大的爆炸,整座酒店,都被炸毁了……”保镖在电话里,控制不住的咳嗽。他们这些人,身处和平饭店五百米开外的地方,都被爆炸震的耳朵轰鸣,只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被震裂了,甚至连说话都变得困难起来。保镖硬撑着,向陆言礼汇报酒店里的情况。“我们……始终没有发现,徐小姐从酒店里出来,若她还在酒店里,经过那场爆炸,她可能,凶多吉少了……”保镖再次咳嗽起来。陆言礼的面容被冻结,仿佛有雪白的薄霜,附着在他的肌肤上。他久久没说话,让保镖误以为,陆言礼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大少爷,你还在听吗?”陆言礼张开口,如机器人一般,嘴唇张张合合,他用尽了力气,对保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和平饭店的救援工作,在第二天中午才展开。消防经过一夜,才将明火扑灭。整座酒店坍塌,钢筋裸露出来,隔着一公里远,还能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消防人员对外宣布,在和平饭店发生爆炸的20小时后,他们依然没有从酒店里,发现生还人员。已经有不少失踪人员的家属赶到现场,在挖掘机作业的轰隆声里,家属们的哭声显得格外渺小。“……现在我已来到事发现场……”帝都电视台的记者拿着话筒,在酒店的废墟附近,进行直播报道。这时,她身后发生一阵骚乱。记者循声过去,看到有人跨越了警戒线,冲进酒店废墟里。负责维持秩序的警方立即上前,去制止对方,却被一批训练有素的保镖拦了下来。陆言礼站在庞大的废墟前,他疯狂的用手扒开焦黑的砖块和石头。刺鼻的气味,让人难以呼吸,陆言礼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连瞳眸都变得猩红。“嘉柔!”“嘉柔!”他的声音在颤抖,他跪在地上,不顾一切的刨着自己面前的石头。“这位先生,应该是在爆炸事故中失去了至亲……”记者对着摄像镜头说道,“在这场爆炸中,有十五名失踪人员,警方正在对酒店进行搜查,预计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将整座酒店全部清理,至于废墟内的遗骸辨认工作,则需要更久时间……”而随着帝都电视台的转播,无数人都看到了,陆言礼冲进废墟里的一幕。徐夫人坐在沙发上,她看到电视里,跪在废墟前的陆言礼,不禁疑惑的问:“这位陆氏总裁是怎么了?我记得,他的夫人,在爆炸发生的时候,早就离开酒店了。”徐锦山站在沙发后面,冷眼注视着视频里的陆言礼。他从鼻腔里不屑哼出一声。“猫哭耗子!我看他就是在镜头面前做个样子,让所有人知道,他弟弟出事了,他伤心欲绝!”徐夫人连忙转过身,关切的问,“联系到嘉柔和怀征了吗?”徐锦山将自己的手,搭在徐夫人的肩膀上。“放心吧。”徐锦山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看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徐夫人便松了一口气。她又问,“查到在和平饭店内,布置炸弹的凶手是谁了吗?”徐锦山只道,“负责整个和平饭店安保任务的安保组,被问责了。”徐夫人想到了什么,她再要开口,徐锦山已经猜到,她想问谁了。“沈嘉禾被收押了,她跟这事,脱不了干系!”*又过了两周,在陆夫人的三催四请下,陆言礼才乘坐着私人飞机,回到龙城。陆夫人接到消息,在VIP通道上,焦急的等待自己的儿子。她依然打扮的体面,手里拿着价值百万的鳄鱼皮包包,染成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发髻,脸上的妆容精致,但她的精气神,明显不比以前了。这段时间里,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当陆夫人看到,陆言礼坐在轮椅上,被白洛初推着出来的时候,她几乎要认不出自己的儿子了。陆言礼的腿上盖着一条毯子,他消瘦的双手垂放在轮椅扶手上,像枯败的落叶一般,在枝头轻轻晃悠。他戴着一顶渔夫帽,低垂着脑袋,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怀征?”陆夫人走上去,不敢确定似的,轻轻唤了自己的大儿子一声。她站在陆言礼面前,直接摘掉陆言礼脑袋上的帽子。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双眼无神,眼窝深陷,整张脸变得异常消瘦,两颊的肉塌陷,连颧骨都突了出来。陆夫人难以置信,眼里满是心疼。她责怪白洛初,“怀征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跟他去帝都,怎么没好好照顾他呀!”白洛初连忙安抚陆夫人,“妈,怀征他是伤心过度了,你也帮忙劝劝他吧。”陆夫人双手扣在陆言礼的肩膀上,她摁住对方的肩膀,弯下腰,迫使对方看向自己。“怀征!你这是怎么了?你弟弟死了,你正好了却一桩心事,你何必如此呢!你快振作起来,你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陆夫人和陆言礼说着话,可陆言礼一点反应都没有。陆夫人着急起来,她冲陆言礼喊道,“我这么着急,把你从帝都叫回来,就是因为陆婉宁教唆那些股东,要发起罢免你职位的投票,一旦罢免投票通过,你也会失去陆氏继承人的身份!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妈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了!我只能指望你了!”陆言礼伸出手,将陆夫人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开。陆夫人看到他双眼无神的样子,她转身,喊着和她一起过来的顾明予,“你快看看,怀征这是什么情况。”顾明予走上去。他来到陆言礼面前,捋起袖子。下一秒,顾明予一拳打在陆言礼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