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和楚伯阳闻言都是大喜,就像两个合谋讨要糖果的调皮孩子,计谋居然成功那种侥幸毫不遮掩。
邵玉心情特别好,便继续放上一只深铁锅,打算给他们再做个下酒菜。
正好有新鲜捕捞上来的海鱼,邵玉便掏出腰间那柄漂亮的匕首,每次切薄薄的鱼片的时候,便会想起这把匕首。太好用了。
鱼片上浆,以豆酱爆香加了高汤,将豆芽、芹菜、莴笋、粉丝、豆腐皮一一汆汤入味儿,连汤带菜码入碗底。再重新烧了小半锅开水,上浆的鱼片放进去抖散,变色即捞出,码在汤菜上。鱼片表面铺上葱花蒜泥切碎的野山椒和晒干的青花椒,一瓢热油淋上去。
随着“嗤喇……”一声热油爆香,满院的烈香飘散。
叶冲喜上眉梢,他最喜欢吃邵玉烧的菜,觉得连百花楼的大厨都比不上!更何况,有几个人能劳动邵玉亲自下厨呢?他一想起来就既感动又亲切!
与楚伯阳对饮了一杯,将每一道菜都细细品味了几遍,这才开始细细说出此行的目的。
“主公,这批财宝数量可不小!若是全部都运回望县,会不会……招来麻烦呀?”
“这是你叶大将军会说出来的话吗?到底什么事情?”楚伯阳放了一片嫩滑的鱼片进口,满意地细眯了双眼。
叶冲笑着摇摇头,论起耍滑头,他是最笨拙的。
一击即溃,他便老老实实地开始诉苦,“主公,那十万家奴跟当初的望县流民可不一样,这些家奴都是有家主的人。虽说他们世代受奴役,可是被奴役惯了,万一旧日的家主逃出来奋起招呼,那……岂不是给望县添乱吗?望县如今的大好光景是多么不容易呀!”
他这番话苦口婆心,若不是深知楚伯阳和邵玉都是最没有势利心的人,他一辈子也不敢这样随意跟出身权贵的人说话。
“你担心这十万农奴暴动吗?”在一旁布菜斟酒的邵玉吃惊不小,“让他们去望县周边安家落户,每个成年人都分给至少六亩地,跟做农奴时候的悲惨境遇天差地别!就这样,还有人会想着回去伺候主子,重新当奴隶吗?”
楚伯阳也是同问。望县的一切都顺其自然,从上到下人心归附的程度,在这个世界是从来未曾有过的!
叶冲看着这两个人,笑着叹了一口气,“主公和夫人都是高门大户里面长大的,不知道也正常。这农奴里面也分三六九等,有些在大宅里面做管事的,无论内宅还是外院,不仅每月有例银,还时常有赏赐。更别提许多人求着办事送上的贿赂了!这种人让他去田里劳作,岂不是等于服刑一般,不叫苦连天才怪呢!”
这样一说,楚伯阳和邵玉都明白了。流民军的成员都是灾荒饥民,在望县获得救助,还能够获得田产,自然都是发自内心的感恩。
这些人确实得防着呢!叶冲终于解释清楚了,心里的包袱释放干净了,登时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