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和孩子们说这个,他们能理解吗?
至于那个词汇……
艾尔正纠结不已,一个小男孩天真地伸出大拇指:“难道是厂长的这个?”他身后的几个男生或拧或捶,暗地里轻轻给了他几下,气急败坏道:“别胡说啊!”
艾尔愣了愣,直起身。
鸣人得意又害羞地搓着后脑勺哈哈大笑:“真的很像吗哈哈哈……”
他并不指望艾尔会做出什么积极的反应。
不抱太大期望的话,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也只是会变成小小的失望而已。
那点微小如尘埃的失望……不妨事的。
“谁知道呢,”少女含笑着说,“借你吉言了哦。”她微笑着揉了揉那男孩的头发,脸红红的小男孩身后那几个孩子露出失望沮丧的表情。
鸣人不暇他顾,怔愣一瞬后,两人相视默契一笑。
彼此无言。
却像是什么都说清楚了一般。
回到办公室里,艾尔靠沙发上默默看书,闲着没事的鸣人继续思考最近在学习的术。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忙完了手头工作的白和再不斩同来招呼两人去吃晚饭。几位村民大叔就像估算好时间一样突然出现,以今年收成很好所以村里想办一场篝火晚会的名义邀请大家一同前去参加聚会。
艾尔无可无不可;鸣人刚来,什么都不清楚;再不斩随意得很,因此白想也不想,微笑着一口应下。
众人来到河边,涡潮村遗址上曾经的断壁残垣早已被清理干净,医院的主体建筑也建好,过段时间便会投入使用。河畔旁的那片绿地,由村人闲暇时自发修建成一座公园。此时,村民们正在各忙各的,搭篝火、将蜡烛放入路边的石灯笼、摆放桌椅、安置餐具,小孩们举着仙女棒欢呼着跑来跑去。一片热闹的景象。
鸣人傻呵呵的笑道:“呐,艾尔,这个村子看起来真棒啊。”
“是吗?”
“是啊,”鸣人环视周围,大笑道,“我真希望能通过我的努力,让更多人都能过上这样快乐安宁的生活。”
阿尔旺远远看见鸣人,他和他身边的几位村民微笑着说了几句话,几人向他两走了过来。阿尔旺亲切地拍拍鸣人的肩膀,笑道:“今天是你到这个村庄的第一天,希望你一会儿能玩儿得开心。”
他身后那几人正是下午对鸣人露出戒备神色的村民,此刻那几人看着鸣人,眼中全是柔和的善意。不过才过去几个小时,他们的态度就突然转变成这样。鸣人摸不着头脑,乖乖点头。
阿尔旺又笑:“一会儿开动的时候可别输给村里的那几个小子啊。”他低下头凑到鸣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鸣人歪歪头,看看身旁一脸专注地盯着路边地藏王菩萨石像的艾尔,点头嘿嘿一笑:“好的。”
篝火点亮,晚会正式开始。
此时虽是冬天,但涡之国这片地区的气候相较大陆上要宜人得多,故天气只是比较凉,并不冷。生了篝火之后更是如此。
今晚涡潮村二号全村出动,学校里的学生和下班的工人们都被邀请参加,热闹非凡。小厂长和鸣人坐一起,时不时说说话。白在一边看了看两人,转头看阿尔旺,笑意微妙。
阿尔旺含笑,隔空对他和再不斩举起酒杯。
鸣人和艾尔的悄悄话时不时就被过来和他搭话的村民打断,到了后来,艾尔索性不开口,坐一旁默默喝酒。
鸣人一脸迷茫。
不知为何,自他落座以来,涡潮村的居民们就一直走过来问候他。有人微笑着问他多大;有人看看他,拍拍他肩膀或揉揉他的头发;有人来到鸣人面前,没头没脑的说不了几句就住嘴,仰头一口喝光手中的酒,摇摇晃晃离开。
大家言谈表现不一,但是明显都对他有极强的好感。
当然也有例外,在学生们用饭的地方,有个女孩一直在冷冰冰的看他来着……
阿尔旺和田中他们搬出几面明显上了年头的太鼓摆放在篝火旁,在鸣人和艾尔不解的视线中,几名大汉脱去外衣举起鼓锤,默默伫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颤颤巍巍的从席间走了出来,用晦涩难懂的音调壮气十足地说了句什么,阿尔旺等人立即挥锤擂鼓。
“咚!咚咚!”
豪迈的鼓声响起,涡潮村的居民们齐声唱起赞歌。
昔年涡潮村尚未覆灭之时,每逢年过节,漩涡一族便会取出这些大鼓边捶边唱,歌声直达云霄。
那一族人神经是如此大条,什么风雅的三味线、悠扬的尺八、演奏难度极高的琵琶……他们完全不感兴趣,唯有尽情擂打的鼓才是这族人的最爱。
这倾尽了乐者感情的鼓声既是对过去的颂扬和怀思,也是对亡者的悼念。
音乐是人类最本真的语言。
《礼记·月记》有言:“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音乐以声音为媒介来真实地传达和表现情感,从而让听众获得与乐者精神上的共鸣,使之感受对方所抒发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