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界暗潮汹涌的时候,绝大多数人们都还在无知无觉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这个时候,大海上那颗明珠一点点的擦拭掉蒙在身上的薄尘,露出它璀璨的真貌。
静室内,涡之国大名用细滑的软绢缓缓擦拭着双手。
那个曾属于他的国家现在让他如坐针毡,每一次听到与涡之国或晨光工业相关的消息都令他心浮气躁。对于晨光工业这样大手笔的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砸钱,众说纷纭,很多人都表示难以理解。也有人猜测此举不过就是像他们的倾销策略一样,为了抢占市场的一种手段,姑且可以看做是公关营销。
而他看来,没有一个企业是不以谋利为目的的,涡潮村那些人势必所图极大。但是,到底有多大?
“……贱民。”男人眼神幽深,厌恶地说。
面前的水面上倒映出他扭曲的脸。
战争的本质始终是非正义的,但是人的立场能赋予战争不同的性质。根除掉那些疖瘤的诀窍在于,让人民彻底对那些东西失去敬仰和耐心,得由他们亲手斩断对旧时代的眷顾。到时候,再让一个崭新的存在向他们伸出手。
舆论的发酵需要时间。
而涡潮村等得起。
艾尔学着鸣人的动作跟着打坐,两人相对,头微微垂着,目光落在正中央的棋盘。方方正正的方格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按某种规律罗列着。自来也在一旁托着下巴观察他们两无声的交锋,嘴角下拉,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我觉得应该这么走。”过了一会儿,自来也指手画脚的比划道。
鸣人头也不抬:“好色仙人,让我自己走啦,我今天一定要赢过艾尔。”
“你之前也没输过啊。”
“自来也先生,就您话多……”白发的厂长不满道。
“艾尔,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贵族们不会乖乖放手的。”鸣人拈起一枚白棋,选了一个地方,落下。
“是啊。”她之前看好的路被鸣人这一招封死了。艾尔眼睛亮闪闪的,反复摩挲着手中光滑的黑棋,继续在棋盘上全神贯注地寻找突破口,“不管是贵族们,还是群众,为了争夺主导权,一定会爆发糟糕的冲突。”
倘若循旧,不从根子上革除隐患,平均二十年一战的局面不可破解;倘若革新,无论成败,势必会有人成为祭品。一面是长长久久的软刀子割肉,另一面是放出脓血,无论选择什么,对他们二人来说都不好受。
艾瑞克批评过鸣人是理想主义者,但他也是,艾尔也是,不过是程度不同而已。和平没什么不好,不过为了得到它,总有人要付出代价。
贵族倒下的过程中,跟着倒下的人也包括无辜的平民。鸣人不愿意见血流漂橹,遵循先师卡尔布遗愿的艾尔也不愿意见到战事和暴力牵连他人。
要赌未来,就要舍弃现在。
从古至今,这残忍严苛的现实曾经将无数雄才大略意图前进的君主逼得掩耳盗铃。
两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难得犯了难。
自来也带着宽厚包容的笑意,默默看着他们两。一金一银,一黑一白,这对少年男女像阴阳八卦一样对立又统一。
第一次见到艾尔的时候,她在那对夫妇的怀里,灰蓝的眼睛目无焦距。再次见到她,两岁的小肉团子坐在没过鞋面的血海里,随着他的脚步声一点点转过头来,眼神清明,除了两道泪痕,脸上别无异常。
那是不正常的。
他是指精神状态。
没有一个正常小孩会是那个表现。
一个独自长大的孤儿会选择什么样的命运,在她潜藏的力量可能无限的前提下?
第一次动手,就手法干净的铲除一个黑市,不提动机,这心理素质也是有异的。纵使她本着一个良好的出发点,也掩盖不了她略带邪气的本质,这个孩子成不了一般意义上的英雄。
她成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