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高大的男人立于血海之中,高高在上,脚边横竖着被他解决掉的敌人,宛如蝼蚁尘埃。那双深邃犀利的鹰眸落在她身上,带着侵略性的审视,不知道打量了她多久。舒婉轻心中微惊,慌忙低下脑袋,轻颤着肩膀哽声啜泣。她像上一世一样露出可怜无助的神情,蜷缩在床尾,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与上一世不同的是,此刻的惶恐不安是她装出来的,而那时才二十岁的自己是真的惊恐害怕。舒婉轻不知道男人有没有怀疑,但眼下她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二爷,您没事吧?”舱门前出现几位穿着整齐的西装男,为首的一人低声对那男人说道,其余人开始清扫现场。舒婉轻悄悄抬眸看了一眼,见男人微微颔首,接过一方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掌心血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等船舱的尸体和血迹都清理干净,她将会收到一句略带歉意的道谢和一张支票。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朝自己靠近,随后低缓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方才的事情,让小姐您受惊了,很抱歉。”舒婉轻摇了摇脑袋,依旧是那副惶恐模样。她清楚的知道,只需要像鹌鹑一样再缩一会儿,就可以顺利渡过这一劫。但事实却与她想象中的画面不同——白净美艳的脸蛋被男人宽厚的大掌掐起来时,女人眼底是来不及收敛的错愕和诧异。独独没有惊慌和恐惧。果然,是个小骗子呢。霍沉渊捏着女人小巧的下巴,狭长的深眸沁染几分玩味的打量,“不知小姐叫什么名字?”舒婉轻没心思去想事情的走向怎么和上一世不同,时间久远,她记错了也不一定。但她百分百可以确定,这男人不会伤害自己。因为她上一世遭受的所有痛楚,都是阮娇娇那对狗男女带给她的!她咬着下唇,眼眸中氤氲着几分雾气,可怜兮兮。“我在掸邦的华人家里给人做女佣,主人家管我叫玛丽。我无父无母,从前别人都管我叫阿妹。”“是么?”男人迫使她又抬了抬头,粗粝的指腹落在舒婉轻的红唇上,一点一点地按下去。舒婉轻心跳如鼓,摸不清男人到底想做什么。霍沉渊此刻也在想这女人想做什么。一个外表柔弱的女人在回国的轮渡上遇到这样血腥的事,却丝毫不见慌张恐惧。总不至于是在掸邦见多了这类画面,应对起来游刃有余。还是说,这张看似无害的皮囊下,充斥着精明的算计呢?他这次在海外抢了别人的生意,加上国内那群老狐狸虎视眈眈,早猜测到有人不想他活着回国,所以特地放出航班消息改坐轮渡,但还是被对方追杀险些丢了性命。谁知道这女人是巧合撞上,还是另有图谋。霍沉渊犀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舒婉轻,掌心的力道也在刻意加重。他正要开口逼问,一滴滚烫的眼泪砸落在他虎口处,顺着手背淌处一道痕迹。“先生要是和那些亡命歹徒一样,需要我伺候的话,您直说就好。只要您不伤害我,让我怎么做都可以的。”舒婉轻柔弱泣声说着,抬手颤颤巍巍地解开衬衫外套。外衣滑落,皙白光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映入霍沉渊眼帘的还有他先前倒下时无意中压住的柔软。他呼吸一滞,几乎瞬间避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