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在圈子里面混迹多年的老江湖,李福来的警觉性,绝对不是我可以比拟的。文巧巧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我们便陆续从车上下来。黑夜中,极目眺望,田家村就如同一直巨兽般趴在山脚下,在月光之下显出朦胧的轮廓来。此刻的田家村,却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灯火,仿佛整个村庄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李福来说的不错,这情形,不对劲。此刻天色已黑,田家村不可能没有任何人家掌灯。再联系到田顺德电话里面的惨叫声,还有他和余诗敏的电话无法连接,我们几乎有已经断定,田家村肯定出事了。“老文,你和巧巧跟在我身后。”李福来马上做出了决定,从车上将他那柄大剑去了下来,又背起了一个行囊“清水,你和东一断后。”话音刚落,他便带头朝前方走了过去。我们不敢怠慢,慌忙从车上将行李取了下来,紧随其后。我的东西不多,可是文兴国却是有三个大包袱,作为后辈,这种体力活自然落在落在了我身上,于是挑了一个最重的背了起来。清水看了看我,将他那柄被布包着的大剑握在手里,亦是学着我的模样,背了一个背包。我们一行人,在李福来的带领下,缓缓朝村里摸了过去。此刻虽然是盛夏刚刚过去,可是白天太阳还是很毒辣,下午我们在车上的时候,和没少受到太阳透过车窗的玻璃来关照我们。可是现在,山风拂过,既然带着一个彻骨的寒意,让人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只是,任凭我调动起体内的地煞之气飞速地运转起来,却仍旧发现不出任何异样。“东一,你身上的煞气怎么会如此严重?”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李福来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我道。莫晓春之前交待过我,万万不可透露自己极煞之体的秘密,不然搞不好会给我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段时间并未跟人提起过。上次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曾想要告诉爷爷来着,可是身边总是有着许多人,亦是不怎么方便。此刻被李福来再次提起,我自然明白是跟我体内的地煞之气有关系,可是却也不敢说出来“可能是跟我身上的这尊麒麟铜像有关系吧!”在文家的时候,我就将麒麟铜像拿出来给众人看过,李福来也知道它可以吸收煞气的事情,所以此刻并没有多言,只是看着我皱了皱眉头,又转头继续往前走了。在黑地里面走了十分分钟,借着天上朦胧的月光,我们勉强可以看到田家村里面的情形了。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在打谷场的中央,多了好几台挖掘机,看来余诗敏他们有些迫不及待,已经开始进行学校的动工了。走进村里,到处都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当日修建学校是田顺彪的主意,他又是这里的族长,于是我便带着大家朝他走去。田顺彪的家中,院门虚掩着,亦是空无一人。院子里面的桌子上,还摆着几幅碗筷,碗里都还剩下了不少饭菜,此刻已经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馊味来。看着眼前的情形,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再往屋里打量了几眼,所以摆设都跟之前一模一样,也没有翻动的痕迹。这些人,仿佛是正吃着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可是,会是什么事情呢?我举起手电,目光再一次从堂屋的角落打量了几眼。这一次,我的目光却角落里面的拐杖给吸引住了。那根拐杖,我认得。当日田顺彪来接我们的时候,就是拄着这根拐杖。因为,拐杖头上那个蟒蛇头颅造型,实在是让人看过一遍就会忘不了。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若是他们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情离开了,田顺彪怎么会将自己的拐杖留下呢?我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李福来和文兴国则四处查看着什么,不过大家却并没有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若是真有什么东西作怪,那必然也会留下一些气息。可是现在的田家村,真的很干净。干净得让人觉得十分奇怪。在我们风水圈子里面,大家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阴阳调和。可是,此刻的田家村,仿佛成为了一个极阴之地,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阳气的存在。也就是幸亏我们都有修为傍身,文兴国和文巧巧身上也配着护身符,所以这才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可是原本生活在田家村的人就不一样了。我们在院子里面走了一圈,再无发现别的东西,李福来边提议去别的院子看看。正如我们担心的那样,我们一连走了好户人家,屋里都是空空如也。甚至还有一户人家,院子的桌上还放着一篓子花生,地上堆着一堆花生壳,桌子上面的碗里,还有几颗刚刚剥好的花生。“这些人,急急忙忙的,都去哪里了?”文巧巧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率先问了出来。她的疑惑,也会我们的疑惑。“走,我们去打谷场看看!”我的眉头再一次紧锁起来。从打谷场的场景来看,学校是已经开始动工了。若是发生变故,最有可能的源头,便是来自这里。李福来亦是点了点头,带头朝打谷场的方向走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的那柄大剑,上面包裹着的布条已经被它卸掉了。借着月光,我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两眼。这居然是一柄青铜剑,剑身很宽,两边的刃口也十分锋利。在剑身上,仿佛刻着许多奇怪的符文,我并不认识,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阵阵清冷的光芒。就在我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李福来手中的青铜宽刃剑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了打谷场。而在那几天挖土机的中间,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坑穴。坑穴很深,里面黑漆漆的,手电光照在里面,仿佛光芒就被吸收了一般,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而最让我们警惕的是,一股股浓郁的邪气,正从坑底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