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轻裘拢手入袖,肩头白皑皑的鹤氅拖在血泊中,不见一丝污色。他看向衣清明,衣清明笑着感慨:“都是明白人啊。”
解轻裘也笑了,一尊巨大的神像虚影从他背后拔地而起,一掌下去就将面前所有活物碾作肉泥。
“不劳各位带路了,我们自己去找就行。”
他动身重回姹女天魔殿,衣清明紧随其后,摇着头唉声叹气:“我再也不干这个了,真费事。”
“说得就好像你经常做似的……以前为宫主找圣妃的都是我好吗?”
“说明虚极天尊不够疼你啊,什么脏活累活都往你身上推。”
“这是器重。”解轻裘正色道。
*
白琅这边折腾了好久,终于将双手从禁锢中解放出来——是折流用剑气割的。喉咙上那玩意儿勒太紧,又不影响行动,所以白琅暂时没让他动。
“不会伤到你的。”
虽然折流是这么说了,但白琅怕他手滑。她觉得折流是个没什么杀心的人,说不定当初他杀真诰也是手滑呢……
火势烧起来之后,他们往逆风方向逃离,跑了没多久就遇上钟离异那伙人。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狼狈,不知道在殿内做了些什么。
“可怕。”东窗说。
“为什么姹女天魔殿只有男弟子?”禹息机疑惑道。
“我已经不懂天殊宫的取向了。”钟离异摇头。
行不行啊你们几个……
最后钟离异问:“有谁找到秦缓歌了吗?”
白琅举手:“我!不过没说上几句话就被她引走了,感觉她藏得很深。你那个调查西王金母的诏令是谁下的?我有些事情想确定一下。”
钟离异刚张了下嘴,话还没说出来,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劲风。他侧身躲开,回首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猛扑过来。东窗就站在钟离异身旁,躲避不及,直接被一击撞飞,冲折了好几棵参天大树才止住去势。
“什么鬼东西……”他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腰说。
禹息机袖手旁观:“你反应也太慢了吧?都说了别老是坐着打麻将,对脊椎不好。”
东窗怒道:“关麻将屁事!是钟离异这孙子故意害我!”
白琅立镜悬于树上,圈地锁住这个突然袭来的男人。
此人正是欢喜天中的铁面男子,他身形庞大,非常好认。现在铁面具取下,白琅才发现他面孔呈嗔恚之象,直鼻浓眉,眼睛瞪得像只锣,目光凶恶,似要择人而噬。
禹息机摸着下巴,思索道:“四手两足,佛珠、战斧、天妙果。这是佛门典籍里哪位大能现世啊?”
白琅解释道:“是跟秦缓歌一伙的,欢喜天,大荒神。”
她制造水月影试图困住大荒神,但他像兽类一样四下嗅了嗅,居然直接绕开虚影扑向白琅本体。禹息机跳上夔牛,奔袭而来,路过钟离异的时候直接从他胸口取器,抢在大荒神够到白琅之前将他截下,然后干脆利落地一刀从大荒神后颈切入,朝上扎进脑子里。
大荒神痛号一声,那只拿着战斧的手扭曲着反向一挥,夔牛受惊,嘶叫着跳了起来,禹息机只能收回匕首离开。
白琅看着对面的镜子,发现大荒神伤处没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