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强求,不可强留。
可这次不过三日,裴寻芳已经悲伤得如同死过一次,如果苏陌不再醒来,在这个虚妄而?庞大的世界里?,他该怎么走下去?。
究竟还要经历多少次,他才能坦然?面对?
忽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条小缝。
苏陌抱着被?子,出现在门?口。
“下雨了,我、我怕冷。”苏陌支支吾吾道。
裴寻芳幽幽望向他,还未应声,苏陌已经丢了被?子,从脚那头钻了进?来。
软呼呼的一团,带着夏夜的雨水气,爬到了裴寻芳心口。
这张躺椅太小了,堪堪承载着两人的重量。
苏陌动一下,它便“嘎吱”响一下。
裴寻芳抽出一只手,将他搂住:“别动了。”
“哦。”苏陌趴在他胸膛上,似小猫终于找到了温暖的窝,闭上眼,不再说话。
夜雨仍旧淅淅沥沥。
裴寻芳抱着怀中人,心仿若被?填满,他突然?想起那条回家的路,长长的顾家巷里?绿柳萌荫,巷子的尽头是洛阳侯府,庄严肃穆,少年的裴寻芳跟在父亲与兄长身后,一身轻甲,满头热气,将步子踏得震天响。
少时都门?路,幽梦家何处?十八年了,该回家了。
眼框不觉酸胀起来,裴寻芳拢紧苏陌:“苏陌,跟我回洛阳吧。”
苏陌睡得很沉,没有回应。
他太安静了,安静得就像洛阳那场雪,冰冷而?沉寂,埋葬了裴寻芳的所有家人。裴寻芳霎时泪如雨下,被?切断的故国,看不到的未来,他大张旗鼓编织了那么多幻想,关于苏陌,关于未来,却不知是否还有明日。
“苏陌,跟我回洛阳,跟我回家吧。”裴寻芳抱着苏陌轻轻摇。
怀中人蠕动了一下,两人相贴的地?方沁出了薄薄的汗,苏陌迷迷瞪瞪撑起身子:“天亮了?”
裴寻芳拢住他的脑袋,将他摁了回来。
苏陌鼻子撞在他胸口,可疼了,待他看清裴寻芳脸上的泪痕,有些慌了:“你怎么了?”
裴寻芳幽幽凝着他,静默无言。
夜雨回答了所有。
“做噩梦了?”苏陌静了一会,低头去?吻裴寻芳,摸索着去?解他的腰带。
裴寻芳却擒住他的手,不叫他动。
“那我回房去?睡?”
裴寻芳又不放手。
苏陌走又走不了,又被?顶得厉害:“你想怎样?”
外?头传来了几声猫叫声,夹着雨声,黏黏腻腻的,叫人浑身不自?在。
苏陌鬼迷心窍了,竟学着那些姬妾侍夫的模样:“郎君不动,奴家伺候你。”
他不该一时口嗨的,他很快没了力气,却被?箍着手脚颠得魂魄都要出窍了,裴寻芳还是不准他下来。
“我要死了。”苏陌哭着求饶。
裴寻芳这才将他捞回怀中,叫他趴躺椅上,掰过他的脸叫他同他结吻。
“苏陌。”裴寻芳抱紧他,“我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