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树根边给陆小凉揉腿边交代:“别给你小辞哥添麻烦,懂事点。”
“恩!”陆小凉乖乖应着,挑着点好笑的话说,“爸今天我们科新来一个男病号名字像女孩,里头有个“芬”,就是三楼芬芬阿姨那个“芬”,实习医生写床头差点把性别标错,我们护士长给他输液时问他怎么起个这个名儿,他特不好意思。咱们不是接瓶都得问名字么,那小年轻一天得打六瓶,就得被问六次叫什么,每次他都要强调一遍自己的性别是男哈哈哈哈哈可介意了!”
陆树根也笑起来:“你可不许欺负人家。”
楼道是感应灯,站久了灯就灭了,唯有一线从陆家门缝透出来,那光带着暖黄,与医院的白炽灯很不一样。在门内姑娘的口中医院是个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可沈书辞无比清楚,那里只有悲欢离合,人间百态,而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每日重复着被人奚落、看轻。
***
第二天查房陆小凉又跟沈大夫一组,早晨还有一点时间,大家聚在大办公室里吃早餐,陆小凉揣着一份她绕好远排队买的肉包子,轻手轻脚放在沈大夫手边,沈书辞抬眼看她,小姑娘笑眯眯地悄悄说话:“小辞哥,谢谢你的药酒,我好多了。”
恩,这态度,比前几天好多了。
毛毛风风火火从外头进来,白大褂都没穿好就逮着贿赂人的陆小凉了,拉着胳膊也跟着神神秘秘压低嗓门:“凉儿你偏心,我也要!”
陆小凉慌慌张张躲开他:“没有没有,你看错了!”
沈书辞的目光离开桌上摊着的书,直直看向不愿让同事知道他们俩是邻居的陆小凉,随后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毛毛疑惑地看向沈书辞,得了他一个点头。
这天的查房最后一间是患急性白血病的老爷子,陆小凉照旧站在最尾巴,胰岛素也不让她碰了,针也不让她挂了,她就是个每天量体温发药丸的闲散人,没了上回那紧张的感觉,在心里默默背护理守则。
背着背着前头一片白大褂纷纷让开道,都转回身瞧着她,陆小凉下意识以为自己又犯事儿了,只见个头最高的白大褂站在老人床边,修长手指揉搓老人的手背,朝她看了一眼下达命令:“这血管不错,从今天起你来扎针。”
这老人原本是王小雪管的。
陆小凉懵了,要说天上掉馅饼也不是不可能,她站楼下让陆小京从楼上扔一块就是,可当楼上的人变成了沈书辞,陆小凉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难道是早晨的包子他特爱吃?
——早说么!天天孝敬您!
本来这就特够了,谁知道查完房陆小凉被护士长吩咐:“36床新进来的孩子也归你管。”
一旁候着的王小雪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陆小凉觉得好多人都在看她,她知道不能露怯,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护士长:“你进来,我教你怎么配药。”
于是乖乖跟着刘玫进配药室,里头没人,刘玫说:“陆小凉你要珍惜机会,没有比43床老爷子的血管更好打的了,沈大夫特地挑来给你练手——没想到你是走了他的路子,好好干。”
陆小凉解释着:“护士长您误会了,我……”
刘玫拍了陆小凉一下:“行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这样。”
说完话护士长就出去了,楼下药房打电话让下去个人拿药,王小雪直接把小药箱拎到陆小凉跟前,表情不怎么好说:“陆小凉你下去。”
经过刚才的事陆小凉已经不算是护士站里最闲的护士了,可她还是接过来。
她走到电梯口发现沈书辞也在,这个点等电梯的人实在太多,耽误时间,只见沈书辞改走楼梯间,陆小凉赶忙跟上。他一腿跨两个台阶,她穿着裙子比他慢了不少,眼看要追不上,陆小凉张口喊了声小辞哥。
沈书辞停在下一层抬头看,看见陆小凉粉色护士裙摆下细长的小腿和昨晚被陆树根揉散呈紫红色的膝盖。
“你没变!”小姑娘一脸笑,手指有些紧张地抠着药箱,眼珠子墨黑,却闪着夺目的光,“真好!”
“不懂你在说什么。”沈书辞转回头,留下一句,“以后不许再犯错。”
是他给人当老师时的口吻,像个命令,带着不容侵犯的神圣,陆小凉抱着药箱子跟在他身后,看他衣角飘飘,一身纯粹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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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春唠唠嗑:
OK,有人护犊子了ヽ(???)?(???)?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