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科的意思是这样,北狄内部的叛乱已剿除,当下只有极北的疆土边界上有些零散的战事,应该很快结束,来年必南下。”郭图道。
袁立背后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十年了。
自宁锦都司被北狄攻下已经过去了十年。
这十年里对北狄南下的恐惧始终盘踞在大颂君臣的心中。
而直面北狄的袁家感受则都更为深切。
毕竟北狄的秋狩不过是抢一些东西,而南下则燕州首当其冲。
此次,北狄三个王帐的兵临燕关。
在这十年中是没有过的情况。
毕竟北狄的疆域自东向西有万里之遥。
自南向北有五千里之遥。
十个王帐分布在如此广袤的土地上守卫着北狄疆土,除非有战事,否则不会一起出动。
现在,三个王帐汇聚一处,北狄定然是有了新的谋划。
而这个谋划极可能就是南下。
所以,对郭图的话他深信不疑的。
“北狄真的要南下了。”袁立肥胖的身体因恐惧微微颤栗。
他想到宁锦都司。
如果燕关破了,燕州就是下个宁锦都司。
当年朝中红极一时,几乎被八大势族认同而晋升第九大势族的宁锦项家,不就是在北狄的铁蹄下烟消云散了吗?
当年朝廷也相信宁锦防线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那时更有与墨翟齐名的杨玄敢戍守,最终不还是化为齑粉。
所以,内心里,他可不信墨翟在,燕关就在的鬼话。
袁家的命运可不能全压在墨翟守得住燕关的前提下。
与之相比,北狄人的承诺更让他安心。
“墨翟。”
袁立眼睛眯了起来。
眼下,他不得不给自己,给袁家想条后路了。
大颂河山可以破碎,大颂皇族可以覆灭。
但是他袁家没有必要像项家一样傻,跟着一起殉葬。
朝代更迭,金陵城里皇族来来去去。
只要他袁家能活下来,就有坐上那个位子的希望。
“哼,我早有杀了他心思。”袁立冷冷道,“他不死,这燕关就到不了袁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