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平淡的语气,却语不惊人死不休,阿狄森手一抖,差点没扎对血管。
温泠冷眼看着他夸张的反应,“不会扎吗?”
“抱歉,只是……”
阿狄森尴尬地笑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口吻来称呼那位行事张狂的大少爷,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阿狄森忍不住产生一些揣测。
昨天听说怀亚特少爷那边出了点状况,晚上莫桑中尉就临时加派警卫,还是在大半夜……这两者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如果非要说谁能得罪怀亚特,也许只有眼前这位才那么肆无忌惮。
然而眼前长相秾艳、气质冷淡的温小姐,却俨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听说她耐心很差、脾气不好,所以有关她的大多事情都是司医生一人包揽,其他医生护工很少跟她接触,大家也求之不得,毕竟s级异能者失控的传言足够令人害怕,谁也不想当冤死鬼……
阿狄森这样想着,收敛心思,继续给她抽血。
连着抽完三大管血,温泠拉下袖子,面无表情地离开。
她不是感觉不到阿狄森面对她的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怪物,随时可能发狂砍死他们,温泠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但一大早上也难免心情烦躁。
她走得很快。
回到属于自己的楼层,她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抽了根烟,点燃。
指尖缭绕的烟雾模糊了她的容颜,也冲淡了少许烦躁。
就在此时,她听见一道清冽如水的少年音。
“温泠。”
艾兰恩站在房间门口,出声叫她。
……
艾兰恩换上了乔言成送来的衣服后,就一直乖乖坐在房间里。
温泠不让他乱出走动,以免被发现了,他就安静地坐着,忍受着这偏小的衣服带来的紧绷感,倾听外面细碎的动静。属于她的声音,仅仅是声音,就足够让他在信息素的作用下充满依恋与平静。
按理说,标记的三天期限已经结束,他不应该还被信息素影响成这样。
可他的的确确还是无比贪恋她的声音、气味。
——直到寂静和关门声同时来临。
艾兰恩心跳停骤了一刹,猛地睁开眼睛,飞快地推开房间门往外看。
空荡荡一片。
青年怔然站在原地,闻不到熟悉的信息素,宛若深海里的鱼失去水源,胸口急促地起伏了两下,焦躁而饥渴地用手捂住口鼻,一双漂亮的眼睛却寒意翻涌。
闻不到想要的气息,他很难受。
他迅速回到温泠的房间,整个人钻进已经凉掉的被窝,眼睛闭着,感受着她残留着的余温……
依然感觉不适。
咕咚。
他喉结滚动。
房屋里少了一缕凛冽的气息,标记后遗症像蚂蚁蚕食着心脏,忍耐濒临极限,艾兰把脸埋在被子里,身体抖动着,因羞耻反应而略显得烦闷的脸,又在他深吸气时,变得再度满足幸福。
算了。
艾兰恩抓了抓金发,开始收拾她的卧室。
说是“收拾”,其实“望梅止渴”更贴切。
到处都是充斥着她的味道,床单、衣柜、地毯、书桌……是只有艾兰恩现在敏感的嗅觉才可以发现的玫瑰香味,不是芬芳的、甜蜜的,而是冷峭的、坚硬的。
像埋在雪里保鲜的冰雕玫瑰,却因为香气被冰雪压制,更加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