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师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望向外界,转了一圈还是落在晏九洲身上。
“为什么。”
“就当我,闲的吧。”晏九洲抬眼望去,旭日东升,紫云萦绕,清冽微风夹杂微雪吹拂而过,落在雪妖宫顶上,如梦似幻。
“堕仙明煌与重御合伙破开壁垒,率领妖界覆灭人间。明煌被雷连劈,再也没有踪迹,重御重伤。天道,不允许人间灭亡。”
鱼师摇头,“这么多年妖界痛骂妖王,不该这样,不该这样!”
晏九洲浅浅语调在喉间徘徊,最后说出来,“新的妖王已经产生,过去的不要再提,人妖两界现在平静,是最好的结果。”
“新的,妖王?”鱼师很快意识到说的是他,颤颤说:“我?”
“妖王‘死’了一百多年,从哪里时候活下来的大妖现在只有你,期间产生的大妖在你手里过不了三招,你不是妖王,谁是?”晏九洲按住他的肩膀:“其实妖王不妖王的,只是一个名头,你瞧这么些年没有妖王,妖界天就塌了?”
好话坏话全被晏九洲说尽了,鱼师啼笑皆非说:“现在没有妖王,天就要塌了?”
岂料晏九洲轻飘飘道:“会。”
鱼师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用一种你就骗的眼神看了眼说谎不打草稿的晏九洲。
他们来到十二重。
凭两人的本事,不惊动任何人在妖界来去个遍不成问题,因而踩在废墟上的时候,周遭无人。
十二重的裂隙由于失去镇物,天地间充满冷凝可怖的威压。
鱼师费尽心思封住雪妖宫的裂隙,对这个威压再熟悉不过。
“这里怎么这般大?!”他几乎是惊叫出声。
重重废墟之下,大地如被顽皮孩童用墨笔歪歪扭扭画出一条线。
那条黑线不能凝视,细细去看能将人吸入其中。
晏九洲慢吞吞说:“只有妖王才能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身体没有全部取出来,埋藏的地方有其他人知道,我需要有人盯着那几个地方。”
“你呢?”
“封住裂隙。”
“封住?”鱼师目光落在晏九洲身体上,“你、你打算继续。。。。。。”
晏九洲还没说什么,鱼师怒道:“不可以!你忘了,你与重御对战之时,一剑惊天地、引星辰,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相比鱼师恨不得把一百多年前的晏九洲拉出来溜溜的样子,此时此刻晏九洲犹如出门遛弯似的悠闲,“我当了段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感觉还可以,凡人也挺有意思的。”
“有没有身体,活的都很自在,躯壳不重要。”他嘴边的笑容褪去,他垂下目光,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碎石,“只是我这人,天生反骨,有人设计明面上针对我,其实每一步都在有意无意促使我拿回身体。”
“越想让我这么干,我越不想这么如他所愿。”
鱼师半响说:“你对自己真狠。”
“如果能从大荒落或者鬼瞳口中问出当年泄密的人是谁,或者现在把他们就走的人是谁,嗯?”
晏九洲原本惫懒半耷着眼皮,似睡非睡,此刻目光忽然锁定他们脚下前方那条黑线。
“瞧瞧,有虫子要爬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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