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母亲担忧了。”谢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愧疚。
既然儿子无大碍,王氏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既然此事已经结束了,那你接下来的日子好好养着,阿沁也过来谢府住,婚前再回洛府。”
“是。”
府医又给谢筠上了次药。
洛沁看着谢筠血肉模糊的伤口,即便他已经说了能扛得住,可心里仍是一阵阵抽疼。
她上去再次握住谢筠的手,美目弥漫水雾。
谢筠反握住她,抬眼瞧见女郎眼尾泛红,双目噙泪,一时间只觉心里比背后的伤更疼,安慰道:“阿沁不必自责,也不必太担忧,这点伤算不得多疼。”
“胡说!”
洛沁可不信他的话,流了那么多血,又一夜没睡,早上据说还跪了几个时辰,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
洛沁真真是恨死晋昭了,这个骗子,骗了她那么久,如今还纠缠不清,气死人了!
眼看洛沁眼泪沿颊而下,谢筠忙哄她,“阿沁莫哭,阿沁莫哭,我真没多疼,比起儿时练武受得伤差不多罢了。”
“真的?”洛沁不信。
“阿沁莫哭,”王氏也安抚了句,转头对谢筠道,“大郎你瞧瞧你,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阿沁可不得心疼嘛!”
谢筠羞愧地不说话。
王氏继续道:“下次可不允许了!听见了吗?”
“谨听母亲教诲。”
没过多久,下人来报,说是谢太傅和王司徒过来了。
王氏听后,急忙从榻上起来,趿拉着鞋子快步走到门口处,一眼就看到了谢太傅身旁的长兄。
王司徒身穿一袭繁复的紫色一品朝服,显得格外庄重肃穆,面容与妹妹王氏有着几分相似,但却多了一份男性特有的坚毅和稳重。
他一双深邃眼眸,温和而锐利,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皱纹,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然这并没有削弱他的威严,反而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王氏一见他,眼中闪过惊喜和感激,忙开口叫道:“长兄。”
王司徒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关切问道:“外甥怎样了?”
王氏拍了拍胸口,想起儿子的模样,嗔怨道:“他没大碍,人没晕,现在清醒着呢!”
听到这个消息,王司徒不禁发出一声叹息,神色明显轻松了些,笑道:“害,还真是。”
一旁的谢太傅则显得淡定许多,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王司徒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不过,妹夫,你刚才演得可真是逼真呐。”
在谢筠被打时,谢太傅表现出一副悲痛欲绝、老泪纵横的样子,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在场之人无不感叹他们父子情深。
谢太傅演技之精湛,甚至当时官家脸上的怒意都难以维持,懊悔不已。
真不愧是老狐狸。
谢太傅轻轻嗤笑,“这不是在天下人面前官家脸面嘛。”
当然,心疼儿子也是真的。
“呀,别站着了,长兄快进屋吧。”王氏邀王司徒进屋。
王司徒点头,与谢太傅一块迈入房间,绕过山水屏风,见床上的谢筠果然是清醒着的。
“父亲,舅父。”
谢筠挣扎着想起身,王司徒快步过去,一把按住他,示意他不要动,“躺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