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后,木木走出教室,她跟班里的其他同学中学毕业后再也没有往来,现在33岁的她当然更没有兴趣跟十几岁的小孩子交朋友。
艺苑一整天都跟她同进同出,如果不是第一天认识,肯定就拉着手一起去洗手间了。二十多年过去再重新看到艺苑有点婴儿肥的脸,木木差点就没忍住捏过去,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无论什么情况,知心好友陪伴在身边总是令人开心的事情。艺苑比她大半岁,胸部已经有微微的凸起,而这个时候的木木却还是儿童体型,太瘦,显得眼睛格外的大,两条腿像竹竿,笔直笔直的,初三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之后倒是有了点肉,加上常年打篮球锻炼出来的翘翘的屁股,一米七的身高,让一米六五的艺苑羡慕得不得了。
“木木,我先走了,我爸来接我,我们坐地铁回家,就不等你了哈。”艺苑离开前特地过来跟木木打了招呼。
“好,拜拜。”
木木后来跟艺苑的父母很熟,艺苑是个暴脾气,倔起来父母都拿她没办法。在美国的时候,她父母没少给木木打国际长途,什么事情都是透过木木来说服艺苑。他们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艺苑拿全奖去剑桥念博士,木木找艺苑的父母谈,从专业特色到艺苑性格特点分析了个遍,想要说服他们不要让艺苑去读博士,而是花一年时间去念个双硕士回来,结果他们没听木木的,艺苑去了英国,一念就是九年,也单身了九年。木木了解艺苑,她是军队大院出来的孩子,这样的孩子要么兵痞味极重,要么就是极正直,艺苑当然是后者。她一家人都在军队、法律系统工作,天天面对社会阴暗面,所以把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从小就看得紧紧的,A中离她家确实太远,整个初中时期都有人接她下学。那时候国家对军队的管理没后来那么严,如果家里人实在没时间,偶尔也会派司机过来接她。所以艺苑可以说是长期生活在军事化的高压统治之下,对自由的追求也就比正常人更强烈一些。木木知道一旦艺苑选择离开中国,那肯定是能走多久就走多久,但作为她的好朋友,却不能让她这么任性,只可惜当年没能成功说服她的父母。
木木看着同学们都朝车棚走过去,她想了想,决定在学校里面晃悠一下。如果是场梦,估计回到家入睡就会在自己的世界醒过来,难得的一天,就这么浪费掉实在太可惜了。就算不是梦,她也不想跟小孩子们因为回家顺路组成小团体。其实木木心里还是有点没底,如果是梦,她反而不怕,可是万一不是梦,而是重新开始的另一个人生,要怎么往下走,她确实要好好琢磨一下。
木木慢慢走向操场,现在学校还没有翻新,操场上是三个全场篮球场。她是高中才开始打篮球的,虽然初中是飞人乔丹最辉煌的时代,但是篮球场从来都是高中男生的属地,初中生是没有资格使用的。高中学校盖体育馆,操场被挖掉了一半,全场都成了半场,加上大家忙于学习准备高考,反而让她占了便宜,在篮球场上度过了自己大半的课余高中生活。
她绕过主席台后的影壁,就看到了那扇熟悉的破旧掉漆的木门,上面挂着一把锁。这是学校的储藏室,面积很大,主要放体育用品。陈易扬曾经无数次带她进到这个房间,以至于她看到这扇门身体就开始紧绷,下身也湿润起来。在这个房间,他把她按在体操垫上,强行分开她的双腿,她的双手被用跳绳捆起来,嘴虽然没有被堵上,可是由于太过羞耻的姿势,她根本不敢发出声音,就怕被人发现。他用目光巡视她,像一个主人检查自己的奴隶,没有欲望,只是冰冷的查看。对她身体的探索,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毕竟那时候的陈易扬也还是个孩子,开始是不懂,后来懂得多了又似乎是在等待。木木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机会但是陈易扬并没有真正插入自己,她曾经觉得他是在等待什么,可能是她精神上的屈服。如果当年他和她的关系继续下去,没有经过那一场大病,没有高中的形同陌路,迟早有一天她会屈服吧。而不是像那个时候那样,身体越近灵魂越遠。如果说刚刚开始时,她还有对异性的好奇以及探索他身体的乐趣,那么当他第一次强迫她口交的时候,她就收起了所有的感情,从此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但也只是差插入那一步而已,他把控着木木的身体,让她在他身下绽放,汁水横流,他用手指和唇舌探索她的极限,也会把她按在跳箱上,将阴茎插入她的腿间抽插到射精。她对这个房间的记忆永远伴随着昏暗混乱的高潮和精液的腥味,以至于形成了条件反射。
如果是在成年之后遇到陈易扬,他一定是很好的性伴侣吧,木木想。可是他们相遇的太早,初中的木木,还不能享受性带来的快感,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耻辱感。他所有的举动,对那个时候的木木来说都是伤害,爱不得恨不得,最后只有欺骗自己说不在乎,这是木木最后的尊严。
储藏室是上着锁的,木木松了一口气,也说不上是解脱还是失望。这么多年,强迫自己放下的人和事,真正面对才发现她还是没做好准备,可能这场梦来得太突然。她已经习惯于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倒不是怕失败,只是要确认失败的后果她可以承担。谁知道一睁眼回到初中,当年就没想清楚后来干脆让自己不想才放下,整个事情从没能窥见全貌,如果想要得知真相,需要的是抽丝剥茧的耐心。
不要急,木木对自己说,你还有三年的时间。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三年后就是这场梦或者她在这个世界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