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哆哆嗦嗦,也不知是真被吓到,还是不敢说,半天蹦不出一句完整话。
柳清雅起身急步往外走,丫鬟紧跟着她来到出事地点,只见紧邻花园的一条小道上一片狼藉,地面竟然还滴滴殷红的血迹,此情此景十分不详。
柳清雅心中猛地一跳,她尖声问:“二太太呢!”
丫鬟这下不结巴了:“在老太太那。”
柳清雅提起裙子就往老夫人的院里跑,花园距离老夫人的院子很近,她穿过月亮门就到了。
院里很乱,下人们有的探头探脑往屋子里张望,还有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到柳清雅来了,俱都慌乱站直身子,像是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柳清雅觉得怪异,但顾不得细想,屋子里传来金氏痛苦的叫喊声,她赶紧走进屋子绕过花厅,来到起居室,才见到定国公府的女人们。
柳清雅骇然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一把剪刀直愣愣插进左眼里,戳进去很深很深,几乎只剩下两个手把露在外头。
金氏在痛苦吟叫,不断有血水从眼眶流出,氲湿了枕头,旁边的人都不敢去碰她,唯恐一个不小心会加深金氏的伤势。
“娘!”柳清雅心中一痛,小心叫了一声,缓步上前,走近了,她才发现金氏不仅是眼睛受伤,她的脖子上都是一道道的血楞,有的甚至连皮都没有了,渗着血把衣领给柳染红了
这一看就是被女人的手指甲硬抠出来的。
柳清雅眼里霎时涌出泪水扑簌簌往下掉:“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谁干的?
谁干的?
大夫呢?
大夫怎么还没来?”
柳清雅声嘶力竭地叫喊,语气里满是凌厉与狠辣,第一次在人前露出自己狰狞面目,她一定要把那个伤害母亲的人挫骨扬灰。
再怎么狠毒的人,内心总有柔软的地方,金氏就是柳清雅心里柔软的那一块,因为只有金氏会无条件,不择手段为儿女奉献一切,这一点就连老夫人也比不上。
“是个在园子里打理花草的丫鬟,你娘去看明桓,回院子经过那里的时候,那丫鬟突然暴起,一剪刀就戳进你娘眼睛里,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老夫人刚才已经给你母亲吃保命的药丸,也已经派人派马车去请大夫了,只是这马车也没长翅膀,再着急也得等。”
给柳清雅解惑的,是大房的大伯母谢氏,以前,府里几乎没有大房说话的份,但现在,谢氏的存在感倒是越来越强了。
这代表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柳清雅心中大恨,抿着嘴没说话,就站在床边看着听着自己的母亲痛苦呻吟,眼中的泪水一直就没能停止,帕子湿了一条又一条。
直到回春堂好几个大夫被下人连拉带拽跑进来,她才勉强止住了哭声把位置让出来。
老夫人把其他的人都赶走,只留下自己和柳文盛谢氏三人在屋里看着,柳清雅也想留下来,奈何老夫人没同意,她只能到外面去等着。
结果却遇到被人抬着过来的柳明桓,他伤势很重,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可听到母亲遇险,还是折腾着要过来看看。
柳清雅先是把弟弟哄回去,然后就让人查那发疯的丫鬟到底为什么袭击金氏。
“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她吐口,记住,别把人弄死了。
要是让她痛快死掉,我就把你们全家都卖到窑子去。”柳清雅语气阴狠,听命的嬷嬷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连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