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说到这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就继续说何姨娘的事儿:“何姨娘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家人做逃奴。
她更相信自己家人被人害了或者被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而能够做成这件事,还把尾巴扫得干干净净,何姨娘认为除了金氏或者是金氏娘家,绝对没有别人。
何姨娘痛失血脉手足怎么会甘心,那时候太过年轻气盛,言语间对金氏吐露出了不敬。
被金氏借着不敬主母为由,硬生生打去半条命,好不容易活过来,却再也不能生育。
何姨娘满心怨恨,所以她报复了金氏。”
何姨娘虽然和金氏的身份不对等,但她从小在定国公府长大,可以说,有一半的下人都跟何家有或多或少的交情,她想要动什么手脚几乎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重要的是她识字,跟着柳文盛勉强也算得上是博览群书。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金氏吃了大苦头,何姨娘也不知道从哪弄来沾染妇人病的脏棉花,她把这些脏棉花弄到金氏的月事带里。
金氏一时不察就中招,她那时候年纪比较轻,这病在不能言说的地方,就没好意思寻医问药,还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
金氏也是能忍,不管下身怎么痛痒折磨,她都不露一个字的口风,要不是最后这病情越来越严重,直接让脸上长出大片的斑,而且一直没有遇喜,才被老夫人以及金氏娘家人察觉出端倪。
那时候金氏的病情已经颇为严重,要是再拖个一年半载,金氏很可能再也无法怀孕。
为了治病,金氏足足喝了好几年的药,这病才渐好,而金氏吃药那几年,柳文盛的后院可没空过,据说也是常常有妾室通房怀孕,就是孩子有的都不是时候,主母都还没生养呢!
这些妾室怎么可以抢在主母前面生孩子,于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被逼着落了胎。
直到金氏病好,传来有喜的孕信,并且有儿有女之后,二房的后院才逐渐有其他的婴啼声。
何姨娘让金氏吃尽苦头,却没让人抓住她的把柄,可见这心机手段颇为高明。
要不是后来,何姨娘不死心还想报复,费尽心机在二房的饭菜里加生棉籽油,试图让二房的所有人绝种。
(注:生棉籽油对男性生殖系统伤害很大,特别特别特别大!
对女性也有影响,但没男性严重。)
但是她时运不济,遇到一个运气诡异的柳清雅,这事就没成,还差点被抓住把柄,之后她就彻底失宠。
因为没有柳文盛撑腰,何姨娘这些年没少被金氏各种折腾,之所以到现在没死,是因为金氏要她占着姨娘的位置,下面那些妖娆的通房就只能是通房,一辈子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这些隐秘的过往,祝卿安要不是经历过一世也不会知道这些,何姨娘的经历和上辈子的祝卿安何其相似。
何姨娘被折腾这么多年,心中的恨只怕就像陈年老酒一样愈酿愈烈,给她一个机会,相信她能撬动整个定国公府的根基。
“你说的有道理,这事就交给我吧,两天内咱就把这事给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柳氏说完,就风风火火起身忙活去了。
祝卿安见此也不多插手,亲娘的手段比她老辣,自己多观摩观摩,累积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定国公府的众人还不知道大厦将倾,二房二房的人还在因为被收缴的财物生闷气,老夫人也心灰意冷不动弹,总之府里的气氛低迷又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几辆马车停在定国公府的大门处停下,看门的小童一看马车标志和随行的小厮丫鬟,立刻就往门内报信:“姑娘和少爷们回来了。”
定国公府几个主子的心肝回来,大房二房包括老夫人立刻就动了起来,不管心里有多么气不顺,大家都齐聚老夫人的院子。
一列小油车行色匆忙停在院门口,其中一辆小油车就迫不及待探出一只纤纤玉手自己掀开帘子,探出一张满含焦急的出水芙蓉脸,正是多日不见的柳清雅。
她的脸上眼神里全是惶恐不安的情绪,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她身边的秋菊和夏竹已经不见,换成一个模样平凡不起眼的丫鬟搀扶着柳清雅脚步匆匆往院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