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皱眉,厉喝出声:“放肆,主人还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丫鬟插嘴了。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这么着急下定论,这是谁家的规矩?”
丫鬟扑通一声就跪下,却挺直腰杆继续说话:“奴婢知错,奴婢只是心疼我们姑娘遭罪。”
“一开口就给人定罪,这知道的,清楚你是心疼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子教唆你这么说的。
没教养没规矩的东西,可别连累主子被人非议。”柳氏这话直接让丫鬟的脸都白了。
柳清雅也被刺得不自在,赶紧开口:“姑母,春桃也是护主心切,心急之下才口不择言,姑母就不要和她一般计较了。”
然后,柳清雅又转向跪着的春桃,呵斥道:“还不下去领罚,下次若敢再犯,我也不敢要你了。”
春桃赶紧磕头认错,然后跪行几步,等离了床边才站起身,悄无声息离开房间。
另一个丫鬟夏竹默默走过来给柳氏和祝卿安行了一礼,就站到一旁接替春桃刚才的活计。
祝卿安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柳清雅其实御下很有几分手段,规矩极严,她们踏进屋里这么久,除了春桃之外,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竟没有半分声响,
所以,春桃不是没有规矩,而是太会察言观色,柳清雅不方便却又想说的话,由她来说出口,既保全柳清雅善解人意纯洁无瑕的形象,又让人知道柳清雅的委屈隐忍之处。
而说错话做错事的丫鬟,柳清雅随时都可以更换,既然这时候祝卿安恍然想起她上辈子好像从来没听说过柳清雅的贴身丫鬟去了哪里。
大户人家贴身伺候的丫鬟小厮跟主子的关系密切,一般来说都会有一个不错的姻缘,但依旧是奴,还是服侍主家,只不过会是祝家比较有脸面的管事或者是管事娘子。
这样的人祝家就有不少,为了能够让主家记得他们,保住手里的差事,或者是换一个更好的差事,隔三差五就会进府拜见主人。
逢年过节还得给主人做个帕子做个鞋子,做身衣服表示孝敬。
可上辈子在定国公府,柳清雅的丫鬟来来去去换了那么多人,却从来没见过那些人重新又回到府里去拜见金氏或者柳清雅,这本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儿。
祝卿安记下这件事,她想要掰倒定国公府,掰倒金氏,掰倒柳清雅就得从方方面面下手,说不定这些消失的丫鬟能给她带来惊喜也说不定。
就在祝卿安思索之际,柳氏已经和柳清雅说上话:“等大夫来了,给你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柳氏也是做戏的一把好手,一句话说的真心实意,好像真的有多么心疼柳清雅这个侄女似的。
说话间,大夫到了,夏竹给柳清雅放下床幔,只一只手从床幔里伸出来给大夫把脉。
老大夫细细脉过之后,有问了具体的情况,得出结论:“姑娘的状况约莫是风疹,像是有些人不能碰花粉,有些人不能吃蜂蜜,有些人吃不得海鱼一样,碰了吃了就会起风疹,不仅浑身起疹子,而且还会痒痛。
只要细细查一查之前碰了什么东西,以后杜绝即可。”
不是中毒吗?
柳清雅心里困惑,可她总觉得自己是被人给算计了,可是她初来乍到,人都还没认识几个,又有谁要跟她过不去?
柳清雅通过床幔看向站在柳氏身边安安静静的祝卿安,从昨天到现在,唯一对自己有敌意的就只有她了。
柳清雅轻轻动了动帐子外的手,一直沉默不言的夏竹就说话了:“大夫,可确定是风疹吗?
可是我们姑娘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毛病,是不是再细细把一回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