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箐陶浑浑噩噩地离开了谢家,是谢伽梦手下最信重的丫鬟将她送到了府外。
名唤雀枝的丫鬟对着她福身,低声提醒黎箐陶:“黎小姐只消等上几日,便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到时候记得来谢家找我家小姐。”
黎箐陶回过神,略一颔首:“替我多谢你家小姐。”
送走了黎箐陶后,雀枝转身回了谢家,却被人拦了下来。
谢夫人手下的大丫鬟笑容满面:“雀枝是吧?大夫人有请。”
雀枝平静地看过去:“若我没记错的话,上回我已经替大夫人管教了院中的下人,怎么还有不长眼的凑到我跟前来?”
那丫鬟的笑容一僵,接着若无其事地离远了些,才继续说话:“雀枝你误会了,我们大夫人啊可不是只请了你一个过去,你家小姐已经到了大夫人院子里,你这么警惕做什么,都是在谢家做事的,我还能害你不成?”
雀枝面无表情:“容我回小姐院中查看一番,若是小姐不在院中,我再同你去大夫人院子里。”
那丫鬟也不拦她,等到雀枝查看了院子,确定小姐真的不在院中后,才面无表情地跟着大夫人院子里的丫鬟走。
谢伽梦坐没坐姿地撑着头,问谢夫人:“夫人今日请我来是有什么事吗?若是无事,还是放我回去休息的好,今日见了客,我现在胸闷气短,怕是又病了。”
谢夫人皮笑肉不笑:“那该请大夫好好看一看才是,怎么,回去歇息片刻就能好?伽梦不必推辞,我请了御医来为你医治,肯定能知道病灶是什么。这知道了病灶是什么,定然能对症下药,你的身子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
谢家是钟鸣鼎盛之家,还是胃大周开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世家,别说御医了,就算把太医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伽梦像是感激地笑了笑,弱不禁风地咳嗽了两声,依旧坐得歪歪斜斜,对着谢夫人道:“多谢母亲为女儿费心,女儿感激不尽,若是御医真能治好女儿身上的顽疾,自然是要好好感谢那位御医的。”
见谢伽梦的感激和自若不似作假,谢夫人本来怀疑她是装的,如今也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两人各怀鬼胎地聊了一会,谢夫人请的御医便到了。
御医为这位看起来缠绵病榻多年的小姐把脉,细细问过了些问题,面露难色。御医对着谢夫人拱了拱手:“启禀夫人,小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只能用心养着才能看着好些,但小姐的底子很薄,又不能用猛药,只能开些滋补的药方喝着。小姐也见不得风,更要少见些人,慢慢养着,才能与旁人无异。”
听起来可真是个富贵的病。谢夫人没想到谢伽梦真不是装的。一瞬间,她露出了一点错愕的神情,却又很快变成心疼的模样,不住地抚摸着谢伽梦的手,眼里全是真情实感的心疼:“都怪母亲不好,明知你身子不好还把你送到别处去养,耽误了好些年。”
谢伽梦迅速地跟上了谢夫人的节奏,反手握住了谢夫人的手,语气也很真挚:“母亲不必自责,是我自己不争气,哪里怪得了母亲。”
两人拉扯了一会,御医交付了滋补的方子给谢夫人院里的大丫鬟,谢夫人接手后看了一眼——全是名贵的药材。
谢家财大气粗当然不差这点钱,谢夫人正想把替谢伽梦煎药的事交给自己院子里的人,却被谢伽梦三言两语挡了回来,最后这件事落到了谢伽梦小厨房里为她做药膳的厨子身上。
那厨子是谢伽梦亲自从外头请来的,谢夫人查不出他的底细,也不知道该怎么从这个厨子身上下手。
气氛僵持着,谢伽梦明显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终于,谢夫人派出去请雀枝的大丫鬟终于到了。
还没等眼睛一亮的谢夫人多说什么,谢伽梦便先发制人:“既然我的侍女到了,那我便先带着她回去了,感谢母亲今日请御医为我医治,我一定会好好服用御医给的药方的。”
谢夫人勉强笑笑:“不必客气,你是我的女儿,有什么好客气的。”
等到离开谢夫人的院子雀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小姐,为何谢夫人要让你去她院子里?”
“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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