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让厨房准备饭,由于要入宫,厨房只能是简单先做几样菜上桌。
一家人,四口,终于可以一块吃上顿饭了。
李敏回到房里换掉衣服。脱掉里面沾血的衣物时才发现,一身好好的衣衫,百分之六十的面积都被染上了污血。血样像花一样印染在衣衫上,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现场的触目惊心。
念夏一边给她换衣服,一边捂住心口说:“老祖宗保佑,夫人保佑,二姑娘命大福大。”过了会儿,念夏的嘴巴永远是毒辣居多,说着说着变成了责怨:“大少奶奶,你是不知道,春梅早知道了。竟然把奴婢和大少奶奶都瞒在鼓里。她究竟还是不是大少奶奶的人。”
两个丫鬟两种性子。李敏想,自己倘若是朱隶,恐怕也是会选择告诉春梅而不是念夏。
李敏换完裙子,坐在床塌上,把沾血的鞋子也换了,问:“你知道姑爷是谁了吗?”
念夏跪在门口的时候,远远跟在众人后面看了两眼朱隶的样子,生生地没有认出人来,说:“姑爷是护国公,难道二姑娘忘了?”
李敏突然噗一下,到口的茶水直射出来。
春梅赶紧递上帕子让她擦嘴。
“让春梅告诉你,是谁。”李敏指下春梅说。
春梅立马冲李敏跪了下来:“大少奶奶,是奴婢的错,奴婢知而不报,还请大少奶奶责罚。”
“你是我房里的人。”李敏言简意赅,“你性情稳重,聪明,知道事情轻重,我希望你下次,也能分清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奴婢知道了,谨听大少奶奶的教诲。”春梅双手扣住磕了脑袋。
念夏还是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等拿了李敏沾血的衣服下去时,挨着春梅问:“怎么回事?”
“念夏姐姐。”春梅道,“你不是有怀疑过吗?”
“谁?”
“在我们徐氏药堂里治腿的大叔。”
念夏真真是没能认出来。怎么可能!
留着满脸大胡子邋遢头发好像流浪汉的大叔,和今日出现在大众面前英武威扬尊贵一身的护国公能沾上边?
不说那衣服换了,乞丐一样的服饰是不能和护国公的朝服比,但是,样貌一比,也不像。大叔皮肤粗糙,像个劳动农民。护国公美貌非常,举世无双。
念夏口里念起了老佛爷,是想起了朱隶那双手,话说大叔那双手,和现在护国公的手,是很像。
走廊里,传来几声:“大少爷。”
他走到她厢房来了。
李敏赶紧套上盆鞋。方嬷嬷给她拧了洗脸的脸巾,只得收了回去。李敏随意把刚才泡着洗手的双手从铜盆里抽出来甩一甩,也不知道甩干净了没有。
屋门打开,走进来的朱隶,依然那身打扮,没有绕过屏风,在小花厅里坐着。
尚姑姑带人走过去给他上茶。朱隶打量了下尚姑姑:“你是尚书府的人?”
“奴婢是跟随大少奶奶从尚书府过来护国公府的。”尚姑姑屈膝答应。
“我看你好像在哪儿见过。”朱隶左手提了茶盖望了下里面的茶汤,随手将茶盅按在身旁的小桌子上。
尚姑姑听到他这句话心头已经直打鼓。
她在宫里面服役的时候,难保朱隶那时候还小,在宫里和皇子们一块学习,有见过她。只是这朱隶记忆力真好,那么小的事情都能记住。
李敏整理完衣裙,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
只见是一件清翠的褙子,上面绣了两条梅花,褙子下是鹅黄衫,下面是藕粉的百褶裙,盆鞋也为藕粉。
每次见她都是一身素雅,不骚不艳,却很养眼,好像一盆窗台上的花,越看越有味道。
朱隶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方嬷嬷扶着她坐到了他身侧的位置。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桌。
尚姑姑给李敏上了茶。李敏随口问了一句:“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