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幽一个眼神,身后的手下急匆匆上前查看。而凌越儿也发现这些百姓不适的症状,赶到南宫幽身旁问道:“这怎么回事?萧山夜是给他们吃了什么?”南宫幽默默的将凌越儿护在身后,思虑道:“看样子应该是他诱发了这疫毒,就是没看出来他是如何操控的。”萧山夜见到这两人站在一起,虽然乔装易容,但是这氛围确实令他十分熟悉,而且看这样子凌越儿只怕也早就知道了内情。萧山夜似是又想起什么,蓦地大笑:“凌夫人,不知你那七彩琉璃可解开了?”凌越儿看得出来萧山夜的意思,这时候提起定是笃定她活不久!她冰冷的双目盯着逐渐疯狂的萧山夜,怒道:“解没解开和你无关!你如此不把人命放在眼中,势必不得好死!”但萧山夜毫不在乎,他这辈子也算轰轰烈烈,只是他可能看不到拂晓一统两国了。不过要是这一切太顺利反倒没有意思,不如让他面前的人去添点堵,想来拂晓也是能应付的了的。思及此,他便提示道:“我好不好死无所谓,有这么多人陪葬也是值了!”“但看在老朋友的份儿上,我也就实话告诉你,这最后一线生机就在七彩琉璃上,你活,他们便能活!”凌越儿当即意识到这些人的剧痛不是因为疫病恶化,而是中了七彩琉璃,让他们救都没办法救!她不禁指着萧山夜高声道:“你竟如此恶毒,你分明是没打算给他们活路!”萧山夜看着周围的惨状,听着那些人的哀嚎声,万分享受。他朝着凌越儿嘲讽道:“不是我没给,是你不行!”凌越儿还想要质问,却被南宫幽拦了下来。南宫幽无视萧山夜的得意,冷静的说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没找到解决之法?你先前买的琉璃花和黑金木都忘记了吗?”萧山夜觉得南宫幽的话未免太可笑,“你要用制毒的花来解毒?”南宫幽没有理会,却用行动来证明他的态度,他只一个小动作,所有人便一拥而上,不消多时萧山夜便抵挡不住,被五花大绑的和老者丢在一起。南宫幽居高临下的说道:“这你就无需知道,你只要记住我们这些人会亲眼送你上路就足够了。”于是萧山夜挣扎着被押走,但那位老者却站在原地问道:“南宫大人,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南宫幽笑着说道:“我自然会的,但现在还得委屈你跟着一起被关了。”南宫幽见对方有反抗之意,又近身低声道:“待审理结束,我定不会委屈你。”说完他就示意赶紧将人押走,也不理会老者的谩骂,谁让这老者有点蠢,犯这么大的事还想要全身而退,简直天方夜谭。在安顿好城隍庙百姓后,二人才回到百草堂,想要救江南府的人非得谢神医他们出马不可!威远侯在得知这背后的事情后当即写信告知陛下,要防范西元人,还有这神秘的前朝奇毒。但万幸的是,凌越儿给的药方终于起了效果,红斑症状已经得到了遏制,只需慢慢治疗便可痊愈。但这七彩琉璃就不一样了,这个真的会死人!凌越儿他们算算日子,又该到月初了,这回毒发若是依旧找不到好的解决之法,那其它的百姓也会因此时日无多。他们到现在也没敢告诉城隍庙那些百姓实情,只是一一做好登记,将那些财物又送还回去。只是有些人却依旧盲目的信奉着社神,认为凌越儿他们归还财物是想要让其永世不得超生。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将财物划拨到赈灾捐款中。眼看着月初即将到来,江南府也逐渐恢复往日生机,城外的士兵也没了继续围城的借口。威远侯在南宫幽的劝说下,先行带着此次的罪魁祸首回京复命。南宫幽还嘱咐威远侯时刻注意京中的动向,尤其是荀王和清王,务必保护好陛下。南宫幽担心萧山夜搞出来的疫毒不过是前菜,这背后肯定不止捞财那么简单!威远侯看着这般沉稳聪颖的儿子甚是欣慰,南宫家定还能再撑过三代。而且他好像发现这儿子与陛下的关系十分紧密,根本不像普通的君臣,陛下看重,信任他的儿子是好事!而且他这儿子甚至有单独的传信渠道,每每都抢先一步,根本用不着他担心。威远侯听着南宫幽的话,倒像他是需要照顾的孩子,不禁摇摇头,让南宫幽放心,他毕竟在京城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该如何做也是清楚的。送走威远侯后,南宫幽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凌越儿,生怕这突然毒发,凌越儿身边没人。二人趁此机会便相携走在略带萧条的街上,看着那些疫病刚好就出门摆摊的人,不禁感叹底层人生存的不易。凌越儿挽着南宫幽的手臂问道:“朝廷赈灾抚恤的银两还未下来吗?”南宫幽拉着凌越儿坐在一旁小饭馆的长凳上,叫了两碗馄饨。他看着凌越儿无奈道:“早就递上去折子了,只怕得磨很久,希望我父亲回去后能催着加快进度。”凌越儿倚靠在南宫幽肩膀,感叹道:“只怕这层层剥削,到手根本不会有多少。”“所以我得做点什么,不如就联合海国一起,让两地渔船通商。”“而且海国倒是个宜居之地,说不定有的百姓会更喜欢那里平缓的生活。”南宫幽也早有此想法,只是因为这段时间耽搁了,“我早有此意,之前就简要的上奏过,实行这两国经商之策。”“但这突如其来的疫病打乱了安排,等回去我再上奏,详细的提出来。”凌越儿点点头,她就知道南宫幽肯定不会放过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彼时老板沙哑的声音开心的喊道:“让二位客官久等了,两碗现包现下的馄饨!”老板知道这大疫过后生意肯定不好,好不容易见到这看着就身份不凡的顾客,自是要热情招待。南宫幽怕烫着凌越儿,先帮她吹一吹热汤。凌越儿见此倒有些不好意思,将碗拉了过来,“你不必管我,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烫到不成?”南宫幽抬眼,笑道:“还真怕。”老板看着二人的互动,他那带着皱纹,略显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二位可真幸福,我和我妻子也喜欢爱这般。”凌越儿默默捏了捏南宫幽的胳膊,让他注意点。之后她又略带羞涩的说道:“让老板见笑了,不知你的妻子现在身体可有康复,要是疫病还未消,赶紧去百草堂看看。”老板眼中湿润起来,缓缓的摇头道:“她,她没挺过去,本来她的身体就为了小店,陪着我操劳过度,这疫病来势汹汹,立马就要了她的命。”凌越儿万分内疚,安慰道:“真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还请节哀。”老板望向摊位上的案板旁,就好似他的妻子还在那里忙碌,跟着他没享什么大福,反倒是他拖累了妻子。老板回忆起点点滴滴,便感叹道:“生老病死是常态,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但也幸好她没受什么罪,一感染上立马就去了。”“不像我,可是熬了大半个月,要不是朝廷找出治疗的方子,只怕我就跟着去了。”凌越儿倒是抓住了重点,看了眼南宫幽,立马问道:“怎会如此?这疫病不可能如此快的夺人性命。”“它本质上只是个慢性毒药,城里那么多老弱病残感染后都依旧健在,你的妻子不应该如此。”老板不可置信的看着凌越儿二人,“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另有死因?”因为老板宁可相信是天灾,也不愿相信是有人害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为人和善,又乐于助人,怎会有仇家!凌越儿冒着被骂的风险,硬着头皮请求道:“可否让我们检验她的遗体。”凌越儿这其中一定有蹊跷,而且万一是误食了某种东西加速死亡,那其他百姓岂不是也有立即死亡的风险。老板当即黑脸,举起菜刀威胁道:“这怎么可以!她已经入土为安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她!”南宫幽察觉不妙,早一步将人护在身后,朝着老板劝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你不想知道原因吗?你甘心她死不瞑目吗?”老板有些激动,歇斯底里的说道:“你们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做这种事,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她的死有问题!若是开棺后没有,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南宫幽取出身份牌说道:“都察院办事,向来不顾其他,只为还一个公道。”老板天然害怕这些官差,但为了妻子,忍着恐惧说道:“就算是都察院的大人也不可以,除非我也死了!”老板说着直接将菜刀架在脖子上,蛮横的想要将二人赶走。凌越儿深知对方失去了理智,妥协道:“你快放下刀,我们不逼你就是了,我们这就离开,只要你的心能过得去,没人有其它意见。”凌越儿见此说完就带着南宫幽离开,而老板也在二人走后关了店铺,赶回家中将他封闭起来,这样世上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的妻子埋在哪里。他害怕这二人卷土重来,非要逼着他同意不可,亦或是趁他不注意,私自打扰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