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头一次被钱家主当着外人的面落面子,委屈道:“老爷,我不过是提个建议罢了,出发点还不是为了钱府的利益,而且钱钰经验不足,拥有了这么多银子,难免让人嫉妒,惦记上他。”钱家主也稍微顾忌二夫人的手段,安慰道:“我也知道你好心,但是这钱府最后还不都是要落到小辈手上,钱府的子孙手握重金又如何?只要钱府存在一天,我看谁敢动歪心思!”说罢钱家主为了不让二夫人插手,直接吩咐道:“钰儿,既然你和凌夫人本就熟识,那这之后合作的事就都交给你办了,你可要好好表现。”钱钰欣然应允,拱手道:“是,父亲,我定好好办。”二夫人瞧着钱钏那不成器的样子,都不知道争一争,钱老爷子和钱家主都希望钱钰继承,论功劳论身份,她可不比钱钰的娘差,要不是她早早控制了钱府,以后指不定要受那钱钰的欺负。钱钏打了个喷嚏,不用猜都知道是他娘又嫌弃他不上进,可这钱府有她在掌管,他又何苦去费脑子,他坐享其成不就好了!钱钏思考着就打起哈欠,好无聊,他想他的美人儿们了。钱家主则是怕二夫人对凌夫人她们下手,这两天凌夫人可没少惹到二夫人,他能保就保吧,故意说道:“我看天还没黑,不如钰儿带着凌夫人和凌小姐在这钱府转转,之后便去天香楼用膳吧。”凌越儿有些猜到钱家主的好意,却趁机说道:“钱家主,我早就仰慕钱老爷子的风采,不知道可否前去拜会?”二夫人不清楚凌越儿打的什么算盘,但她绝对不能允许有人接近钱老爷子,她想要的印信还没找到,万一那老不死的偷摸告诉了别人,那她也就白忙活了。二夫人颇为担忧的道:“凌夫人,父亲身体抱恙,暂时见不到了,等他身体好些了再说吧。”二夫人说完又暗自拉住蠢蠢欲动的钱家主,眼神警告钱家主不要乱说话,刚才分成的事她已经忍了一次,这次要是再不如她的意,她可不会手软。钱家主只好撇过头,但愿凌夫人能再坚持一下,发现些端倪。可此时,二夫人派去软禁钱老爷子的人匆匆来报,“二夫人,钱老爷子醒了,见到了凌云商行送的镜子,惊喜万分,他说想要见一见凌夫人和凌小姐。”二夫人大惊:“你说什么?那个……”那个老家伙怎么可能会醒来?没有她的操控,那个老不死只会一直昏迷。对了,镜子!又是凌越儿!凌越儿是怎么躲过她的眼线的?这钱府定还有人帮忙,会是钱家主?还是钱钰那个讨厌鬼?而且他们这样做也就意味着她的计划,要么被钱家主传消息出去,引来凌越儿的援手,要么就是钱钰太机灵,发现了端倪。二夫人转头看向凌越儿,怒斥:“你,你怎么能未经我的同意就送东西进熙园!”凌越儿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二夫人,尊老这是基本的礼仪规矩,钱老爷子德高望重,我作为小辈理应孝敬,况且这事钱大公子也是知晓的,他也并未拒绝。”钱钰也汇报道:“我知道祖父一直都在闭门休养,但却一直不见起色,依旧不见人,就想着将这稀奇玩意儿送进去,博得祖父的欢乐,说不定他一高兴病就会好一大半。”钱钰说完又质问起二夫人:“我也是好意,但二夫人为何反应这么大,二夫人莫不是觉得我这个嫡长孙,连这点权力都不能有?”钱家主听完心中一喜,看来凌夫人和钰儿早就发现不对劲,钱家有望脱困啊!钱家主偏袒道:“当然有,你祖父最疼爱的就是你了,既然醒了,我们便一起去看看,我也许久都没和父亲说话了。”“夫人,钏儿,你们也一起跟来,人多热闹,父亲定会欣喜。”“还要多谢凌夫人和凌小姐带来的福运,我父亲可是养病有了小半月,今日可真是大喜!”钱家主笑着就领着凌越儿他们往熙园走去,二夫人也不能拒绝,明面上她还只是个听话的儿媳妇,她跟着去也好,在她眼皮底下,他们能搞什么名堂!二夫人在后边悄悄叫人去查,这人和物是怎么进的熙园,那些侍卫是干什么吃的!钱钏则是无奈,他就应该早点溜,这下还要见那惹人厌的老头子!既然喜欢钱钰,就叫他一人去就好了,叫上他不过是给彼此添怨气!二夫人和钱钏各有小心思的跟在后面,钱家主他们则是一路相谈甚欢,入了熙园,他们就见到钱老爷子拖着虚弱疲惫的身子,强撑着笑意,看两个乔装的大夫在介绍镜子,屋内便再无他人。二夫人见状不禁害怕,着急往里走,想要让钱老爷子再次昏迷,但她一个不小心和镜子撞在一起,为了展示效果,特意布置了许多全身镜,但因为镜子太过清楚的投映了老爷子屋内的景象,让二夫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于是二夫人着急起身,镜片便划伤了手,她又从碎片上看到她的脸也有一道划痕,怒从中来,不禁失声大叫!凌越儿则是立马叫人将镜子都盖上红布,关心的扶起二夫人,担忧道:“二夫人还好吧?都怪我忘记提醒下人了,让二夫人受了惊吓。”二夫人起身后将凌越儿推到一旁,这凌越儿绝对是故意的,现在假惺惺的来关心,哼,不安好心!钱钏见母亲受伤,也立刻跑过去安慰,凶狠的看着凌越儿,不让凌越儿靠近一步。凌越儿也不在意,伸手一看她的手上沾了二夫人的血,惊呼:“啊!二夫人你的手,这被划伤可不敢小觑,曾经就有工人不在意,险些丢了命,钱家主快叫大夫来看看。”钱家主知道这是个支走二夫人的好机会,立马担忧的吩咐下人找来大夫。钱家主劝道:“夫人快去偏房,这里人多事多,还有那满地的碎片,万一再伤到了可就不好了。”二夫人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为了支走她竟然算计她,让她伤成这样,耍起脾气道:“我不走,这里都是碎片,万一我再扎伤脚就不好了,赶紧收拾干净,等大夫来就好。”钱家主无奈,只好看向钱钰还有凌夫人,以他的立场是不能将二夫人咋样。这时钱钰却担忧的喊道:“父亲,祖父他晕过去了,你快来看看。”钱家主虽然知道大夫都被收买,但保命总是可以的,急促道:“快,再去请个大夫来!”原来钱老爷子也被这景象吓到了,短暂的晕了过去,钱家主爱父心切,跑过去含着泪坐在床边。二夫人也瞧着人晕了过去,便放心许多,这老人身子骨就是脆,她还没催动蛊虫呢,现在她就待大夫来处理,只是她手受伤,又差点破相的事,她定要让凌越儿付出代价!殊不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计划好的表演,就为骗过二夫人。两位大夫早就趁没人诊脉施针,等人醒后,告诉了钱老爷子今日的计划,钱老爷子也不过是装作晕倒,凌越儿和凌叶则是遮住二夫人的视线,让钱家祖孙三人能抽出时间传递消息。钱家主正在伤心,突然觉得父亲的手在轻轻捏他的手,再一看父亲眼睛也微微张开,钱家主一激动,看向钱钰,只见钱钰微微一笑,果然是他们安排好的。父亲突然醒来也肯定是因为有大夫提前治疗了一番,思绪转了一圈,定格在那两个工人身上,这两人刚才趁乱已经跑了,他们必是让父亲清醒的人,凌越儿他们请来的大夫肯定不会是等闲之辈,父亲还有望痊愈。钱老爷子也在钱家主的手心上一字一顿的写着,完后还交待钱钰一些话,之后便真的昏了过去。钱家主知道这已经是父亲的极限了,能和父亲短暂的交流也已经是大幸,他相较于父亲只是平庸守城之人,面对内外困境他手足无措,只能尽力去保护。终于大夫都来了,其中一位大夫看过钱老爷子的脉象后,纷纷面色凝重,“钱家主,老爷子身体已经被摧残的剩下一具空壳了,只怕大限将至。”钱家主怒道:“怎么会?你,你也过来诊!我看你们都是庸医!”“来人,发布寻医令!我要找天下名医,谁要是能治好父亲,千万两黄金双手奉上!”二夫人不可置信,人怎么可能会快死了!这蛊虫不会要人命的,而且她还叫人密切关注,在没得到钱家大印时,她怎能会叫人死了?钱家主愤怒的冲向二夫人,抓起她的手腕,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王敏慧!你不是说只要钱家听话,你便不会要钱府众人的命。”“可如今,我父亲就要死了!要不是今日之事,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是想等我钱府之人一一死去,你好全盘接收吗!”“你这毒妇,我现在决定了,就算我钱府将银子撒给路人,我也不会再让钱府的一分一厘进你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