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儿就知道老夫人肯定会逃避,立马制止:“老夫人不可,你要是走了他们会怀疑,映雪妹妹走的话,反倒可以放出消息,说我们赵府落魄了,可信度会高一些的。”“越姐姐说的对,康儿有我照顾你们就放心吧。”江映雪也听出凌越儿拐着弯说她势利,但她不在意,只要她的日子逍遥快活就行。老夫人勉强同意了,还瞪了一眼江映雪,这个江映雪果真想的都是她自己,但为了康儿她忍一忍就过去了。赵思瑞却不在乎受不受苦,反正他可以在外快活够了再回来做做样子,有老夫人和凌越儿在就足够了。几人都各怀心思,凌越儿都在看在眼里,她也有计划,江映雪和赵伯康一走了,那她就轻易不会让他们再进门。而老夫人和赵思瑞,这吃起苦可不止一段时间,她会好好招待大家的,这一切就从晚膳开始吧。晚膳凌越儿直接吩咐做白粥配咸菜,众人看到不见米粒的稀水,齁咸的酱菜,没有一丝胃口,甚至连个窝窝头都不上,简直是虐待!这和之前的山珍海味,滋补参汤差远了,没有荤腥不说,就连青菜都没有,可肚子却咕咕叫。他们只好勉强下咽,因为他们为了大吃一顿,可是空了快一天的肚子,结果就只是这些,连平时在乡下吃的都比这些好。大伯母实在是食不下咽,忍不住埋汰起老夫人,“弟媳,你这是故意给我们来个下马威?未免也太牺牲了,只怕你还没吃过如此粗的饭食吧,就连普通百姓都不如,用这些饭养个猪都怕是没几两肉。”“你爱吃不吃,我赵府现在确实要节衣缩食。”老夫人艰难得嚼着咸菜,时不时喝口清汤,去去咸味。“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大伯母清楚的知道这就是在逼他们主动离开,她就不信老夫人能撑的过她。大伯母丢下碗筷愤然离去,那几个亲戚也立马跟上,他们想这回算是亏大了,钱没要到还要跟着吃苦,巴望着他们最后能赢。见人一走,老夫人他们也不装了,立马撤下这些粗饭,叫小厨房默默做点好的端上来。凌越儿怎会让他们如愿,阻止道:“你这一叫,那就彻底让他们有恃无恐,这只不过是故意逼他们走在做的戏。”老夫人没好气道:“那总不能天天这样干,别到时他们没走,我就先倒下。”当初就不该答应这个办法,现在搞得她进退两难,受折磨的还是她自己。凌越儿笑着说道:“不会的,我还准备了别的,也就这几天的事,大家都在撑一撑。”凌越儿见江映雪脸色微变,想早点退出,她又出声提醒着:“映雪妹妹和康儿也过两三天再走,现在走太假了。”江映雪一幅委屈的模样,“什么?我已经受不了了,还要再等。”凌越儿扣高帽,“老夫人和老爷都在坚持,你也忍忍。”江映雪无法反驳,她只好暗示着赵伯康,赵伯康也明白,他要不闹那就得再苦几天,一把将碗碟扫到地上,大声哭闹着:“我不要忍,我要吃肉!”“康儿听话,等去了庄子就好了,到时你想要什么就让你雪姨给你买。”凌越儿安抚道。江映雪听这话好像凌越儿不打算掏钱,但她也不好意思明说,毕竟她不想让康儿看不起。赵伯康见没人替他说话,也觉得没劲,他只好认命了。入夜就寝也没人来服侍,凌越儿美其名曰:减少月例开支。躺到榻上都是硬的,就连被子都从丝绸锦被换成粗布棉絮被,盖在身上别提多硌人。赵府上下无人安寝,好不容易快睡着的时候,凌越儿来了一出捉贼的戏码,从春晖堂抓到书房。而在书房偷吃的赵思瑞和江映雪,听到动静连忙遮掩,但烧鸡的香气却不易散去,而江映雪更怕被人发现奸情,战战兢兢的躲到床底下等人散去。偷吃的消息被传到老夫人耳中,她的儿子竟没想着点儿她,真是白养了,老夫人是又气又饿,一夜没睡。那些亲戚倒也习惯,很快入睡,但半夜却听到女子哀怨的哭声,一会儿又是尖锐得意的笑声,吓得抱团,天快亮才堪堪入睡。只可惜凌越儿却不放过任何人,提前买来的一圈鸡,母鸡下蛋,公鸡则是打鸣。于是数只公鸡开始此起彼伏的鸣叫,吵得众人怨声载道,亲戚们在骂老夫人,老夫人他们却在骂这些穷亲戚,要不是因为他们何至于受这罪。倒是无人记得凌越儿在其中的作用,她安排好一切就以收债为由离开了,悄悄回到凌府,每天听着卫风汇报,老夫人在和他们斗智斗勇,还有这群人被折腾得日渐消瘦憔悴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畅快。就这样持续了三天,在那帮亲戚撑不住,想要打退堂鼓说离开的时候,凌越儿带着收来的欠款回来了,大伯母他们个个顶着黑眼圈,就连之前圆润的脸都尖了不少。原本无神的眼睛在见到凌越儿之后变得热烈起来,仿佛她就是个发光的金子,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盼望着她从身上拿出银票。老夫人见到凌越儿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看她就要熬走他们了,结果凌越儿回来了,她要是让计划前功尽弃,她非要剥了凌越儿的皮不可!最可气的是凌越儿提出来的计划,她自己不继续,反倒留个信就跑的没影,整个赵府就她一个人对付那几个亲戚,简直可恨。凌越儿故意将她自己打扮的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走进春晖堂坐下,看着周围人的反应,真是光听卫风描述不觉得有多惨,如今亲眼瞧见了更是让她乐开了花。她转变好情绪,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幸不辱命,收来了一千两。”大伯母眼冒金光,催促道:“真的?快拿出来!”凌越儿瞬间蔫了下去,不敢瞧他们,轻声说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