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舒瑜在郭以珏的公寓内度过了漫长的一天,直至下午三点,才终于拨通了薛砚辞的电话。当电话彼端传来熟悉的应答声时,舒瑜急忙开口:“哥,你去哪里了?那份遗嘱怎么回事?我需要跟你见面谈谈。”
薛砚辞并未直接回应,反而询问:“你现在在哪?”
“我和泽哥在一起,你今天还回这里吗?”
舒瑜的声音透着焦急。
短暂的沉默后,薛砚辞用低沉而沉重的嗓音回答:“下来吧。”
舒瑜一愣:“……你在家?”
“让他带你到楼下来。”
薛砚辞简短交代后,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挂断了那个沉甸甸的电话,舒瑜几乎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转身与郭以珏交换了一个紧张而迅速的眼神。
两人仿佛事先演练过一般,迅速地换上外出的鞋子,鞋跟轻敲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急促。
电梯门缓缓开启,又在轻微的“叮”声中闭合,将二人载往薛砚辞所住的那一楼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迫感。
薛砚辞早已预料到他们的到来,门禁系统在他们到达前已被悄然打开,无需任何多余的等待或仪式。
舒瑜迈着略显急切的步伐走在前面,轻轻一推,门无声地敞开,郭以珏紧随其后,进门的瞬间,他几乎是出于习惯地回手轻轻一带,门板轻柔地合拢,发出沉闷的一声“咔嚓”。
就在门锁扣合的那一刻,舒瑜的视线终于落在了薛砚辞身上,她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和不解,直截了当地问道:“怎么会突然想到立遗嘱了?”
这一问,仿佛是直接将空气中的疑云凝聚成了实质,让整个房间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
薛砚辞的表情并未因这突兀的问题而有所波动,他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淡淡地回答:“立遗嘱并非意味着即将发生什么,只是以防万一。”
他的语调轻松,却难掩言辞中的深意。
舒瑜的直觉敏锐,怎会轻易放过这背后的深意,“哪里来的‘万一’?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她的声音透着不容糊弄的坚决,试图揭开对方不愿言明的秘密。
“还有,你一直回避的事情,为什么突然——”
“从今往后,别再找我了。”
薛砚辞的打断让空气瞬间凝固,他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和她们姐妹准备一下,这两天就出发去美国,近期不要回来。”
舒瑜的聪明让她几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是因为薛珉辉要对你不利,所以你才这样做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逻辑清晰地推断着。
“他对虞冉也开始怀疑了,对吧?所以你和虞冉必须分开行动。”
舒瑜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她试图从薛砚辞那里寻找更多线索,但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薛砚辞的沉默像是一堵无形的墙,阻隔了所有的追问与解释,也让舒瑜内心泛起一阵不安。
她能感受到,这一次,薛砚辞的决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决。
他似乎准备孤注一掷,与薛珉辉之间展开一场没有退路的对决。
想到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辛盈那场意外的车祸,韦韫终身的残疾,以及薛砚辞回归薛家初期遭受的种种艰辛,舒瑜的心情愈发沉重。
薛珉辉和他的母亲,手段之狠辣,尤其是对待薛砚辞,从不手软,这使得她对于即将到来的风暴充满了恐惧。
薛砚辞所立的遗嘱,没有提及任何薛家的财产,这个细节更显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