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听风院。
“季先生,宛宛求求你,求你帮帮怀元,他才十一岁,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啊。”苏宛宛跪在地上,拉着季不眠的衣摆,哭得梨花带雨的,一双美目通红。
今日,季不眠履行当日的诺言,来替苏怀元诊脉调理寒疾。
苏怀元所受寒疾一开始看着很严重,期间还掉过一次水,但其实远比不上苏念念,再加上几个月以来季不眠的调养,以及最近天气转暖,苏怀元平时已经与常人无异,已不需要季不眠经常来。
开始只一个月来一次,待来年冬天再观察情况便好,但来年冬,已与季不眠无关,他们与念念的约定期限已至。
“二小姐,季某与贵府的约定只负责令弟的寒疾,其余的与季某无关,令弟的腿,贵府还是另寻名医吧。”季不眠见苏宛宛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不由蹙了蹙眉。
苏怀元与苏宛宛想要了念念的命,他还能来给苏怀元看寒疾已是君子之约,岂能妄求他还给苏怀元治伤?他可没什么医者仁心,不多扎几刀就不错了。
“季先生,医者仁心,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弟弟去死啊!”苏宛宛紧紧拽着季不眠的衣摆,抬起一双泪眼望着季不眠,他们已经寻遍京城名医,连太医都说苏怀元的腿没救了,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季不眠。
“他死不了,这腿季某也治不了。”季不眠没好气地垂眸看着苏宛宛,冷声道:“放开。”
这话季不眠不是推脱之词,这断人手脚筋脉之法是季不眠教授苏念念的,彻底废其筋骨根本,他的确无能力,治不了自己亲自废的腿脚。
“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宛宛求求你,救救怀元吧,你要宛宛做什么都可以。”苏宛宛摇摇头,满脸泪痕地看着季不眠。
“你们想念念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季不眠冷眼地看着苏宛宛,使巧劲扯出苏宛宛手里的衣摆,而苏宛宛一下便摔倒在地上。
季不眠没有看她一眼,迈腿跨过她,收拾好自己的药箱,转身便要走。
苏宛宛撑起身子,扑过去抱着季不眠的腿,声音轻颤,“季先生你别走,宛宛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姐姐,你不必求他。”苏怀元躺在床上,看着为了自己低声下气哀求季不眠的苏宛宛,心里一阵难受。
“放开。”季不眠冷眼沉声道。
“季不眠,你对我女儿做什么!”苏夫人刚进来听风院便看见这样一副景象,疾步上前便将苏宛宛抱在怀里,恶狠狠地瞪着季不眠,“宛宛你别怕,有娘亲在。”
“季先生,不知舍妹所做何事?”苏怀舟微微皱着眉头,朝季不眠拱手问道。
“季某来这也就看在念念的面子上,既然令公子的寒疾如今已无大碍,两个月后季某再来。”季不眠背着药箱,转身便走。
“季不眠你别提苏念念,若不是她,我们岂会如此!”苏夫人恨得咬牙切齿。
若不是苏念念,她的宛宛不会陷入魔怔,差点还在牢里丢了性命。
若不是苏念念,她的怀元不会患有寒疾,更不会一双腿再也站不起来。
若不是苏念念,她的怀舟不会被户部尚书府退亲,京中大家闺秀都对怀舟避之不及。
若不是苏念念,将军也不会被贬了官职,如今将军更是至今不曾理会过他们。
若不是苏念念,她的父亲不会死在流放之路,她的侄儿不会被斩首,宋家不会深陷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