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半个时辰才能到后山崖上,萧牧辰一路快走,只用了一刻钟便到了此处崖间。
这块巨大的崖壁,孤愣愣的突出在悬崖之上,直插云霄,陡峭的崖头,光滑的崖壁,的确如徐婆婆所说那般,没有落脚的地方,而且这块凸出崖壁上均匀地分布着九个褶皱,看来这里就是了。
等真的上来之后,萧牧辰发现真实的情况比徐婆婆说的要艰险很多。
四周的罡风并不是无中生有的,而是因为这里有一个阵法,让人不能入内,除了罡风,崖上周围还漂浮着许多细小的颗粒。
一株完好的九重心草正长在崖上的峭壁之中,那些颗粒好像是这株仙草发散出来的,而四处的罡风像是在保护着这些颗粒不外溢,萧牧辰暗想,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一定是人为布下的阵法。
萧牧辰并没有直接冲上去采药,而是顺着崖壁观察了起来,对于阵法他在师门的时候偷学了一些,但眼前的这个阵法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他并不知道如何解开这个阵法,一般而言阵法是顺时而为,蕴含着施法者对天地的敬畏与自我的参透,所以阵法之中一定会有生门和死门,象征着生生不息之意。
而这个阵法萧牧辰却不知道如何下手,怎么看都是死局。
他拾起一颗小石子,往崖间丢去,石子瞬间被罡风拍的粉碎,他又将捕来的飞鸟往里面丢,一样被罡风拍的粉碎,而他自己不过是血肉之躯,看来硬闯是没戏的。
现在是六月的夏季,阳光炙烤着萧牧辰,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小时了,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后背,但他不为所动,心里是有些急切的,芮芮还等着他的草药呢,一定会有办法的。
夏日的雷雨,说来就来,不一会儿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顷刻而至。
因烈日炙烤而烦躁不安的情绪,也因雨水的浇透,反而变得平静。
暴雨浇的人睁不开眼,很快,萧牧辰发现在暴雨的浇灌下,发现罡风里面的小颗粒变弱了,围绕着崖壁周围出现了一层白茫茫的水雾。
无根水!萧牧辰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破阵的关键是水么?
他伸手一摄,用内力将一捧雨水射入罡风中,可惜并没有破阵,罡风没有一丝变化,看来不是水。
之前在空中飞行的时候,萧牧辰和顾芮芮曾经有过讨论,因夏日多雷雨,萧牧辰劝顾芮芮飞行的慢一些,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可以在地面上多整修几日在飞行,他的原意是为了拖延时间,与她多待几日。
他那幼稚的行为,顾芮芮偏偏戳穿了他,顾芮芮曾说雷雨可不是老天爷的旨意,是因为夏天气温高,使得形成强对流,大量的湿热空气上升后又形成积雨层,然后使水汽的循环。
顾芮芮说别看水柔柔弱弱的,可是它会产生能量巨大雷电,这可不是什么老天爷的作用,是自然现象,绕过雷雨区就可以了。
顾芮芮驾驶这直升机绕过雷雨区的时候,他的确看得清清楚楚,是很多积雨层导致的雷雨,才信服顾芮芮的话。
想到这里,萧牧辰眼前一亮,看着空中的乌云若有所思。
此刻,暴雨并没有停歇,大朵大朵的乌云像厚厚的地毯覆盖在天空,雷电在他头顶闪烁。
会不会是雷电?强大的雷电是巨大的能量,能不能如刀一般的将罡风劈开?
萧牧辰跃跃欲试,芮芮说过,人会被雷电劈死,所以雷雨时千万不能站在树底下,最好不要在户外,而且金属制品是导电的,萧牧辰看着腰间的凌天剑有了想法。
雷雨很快就会过去,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他快速的将一棵大树劈倒,固定在罡风附近,然后飞上树冠,将凌天剑固定在上面,调整方向,将剑尾指向罡风处。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远离这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了。
等雷电降临,等奇迹出现。
天空响了好几个惊雷,可并没有被引导到宝剑上。
电光闪闪,雷声隆隆,暴雨并没有停歇,萧牧辰望着天空,心里默默祈祷着老天。
突然,狂风大作,风雨都聚集在崖上,夺目的闪电和雷鸣,狠狠的在萧牧辰的头顶响起,惊动天地,突然一道闪电撕破乌云,紧跟着雷声在他耳边炸开。
雷电劈中凌天剑,在雷霆之势中,罡风突然失去了作用,大树因闪电而着起了大火,树心早已变成了焦炭。
一阵地动山摇,萧牧辰也被闪电的余威电的趴在地上,不过因为离得远,所以性命倒是无碍。
等着雷电的威力彻底消失,他才颤颤巍巍站起来,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大自然的威力。
才懂得人为什么要敬畏天地!
看着罡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快速的往崖壁走去。
暴雨没有停止,他喘了好几口气,终于靠近了崖壁,单手撑着身体,他发现在雨水的冲刷下,那些细小的颗粒已经不见了,只是这里寒气逼人,让人不自觉的发抖,他想着设计这处阵法的人可真是个天才。
萧牧辰在崖下调整了自己的气息,才用轻功飞上尖尖的崖头,因为崖间没有多余下脚的地方,他没有迟疑,快速的就采下九重心草,又快速的将它放入三年无根水的瓮中。
因为不知道这株仙草怎么使用,所以连根带叶,萧牧辰将九重心草完完整整的放入无根水中,连一旁的泥土也没有放过。
做完这一切已经花去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靠着底下崖壁,全身酸痛,竟是再也迈不开腿了。
他皱皱眉,发现阵法之中有问题,萧牧辰不过是做了简单采药的动作,就算受了些电击,他的体力也不可能透支的如此严重,让他觉得恐怖的是,原本安静的罡风不知何时重新开始吹了起来。
萧牧辰意识到,他被困在了里面,要命的是在这里面他竟然一丝内力都没有,很显然这个阵法还在发挥着作用,又或许他被人下了软筋散,可那老妪看着朴实,应该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