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边随着葛珩慢慢踱步边问道:“祖父,安儿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吗?”
“来过,之前来过两回。”葛珩道。“可每次都有他母亲跟着,还有你那干祖母,两个人看着、护着,和在家里没什么分别,安儿从小体弱,老夫也不好说什么,况他那时年纪小,也做不了什么。这回是被上次拐子的事吓着了,又见你这个国公府的少爷都吃苦练武呢,他母亲这才肯放手不跟来了。”
“孙儿也是去岁病了一场,母亲和祖母才不拦着了,不然也不会让我习武。”贾珠道。
“这些女人呐。”葛珩一顿呵呵,“大抵纨绔子弟家里都有个溺爱的祖母或母亲吧。你那干祖母当年管儿子的时候还是挺明白的,到孙子这就硬不下心喽。”说着连连摇头。
“这几日啊,先不急着读书,先把这周边好好走走看看,特别是山下的小村子,好好熟悉熟悉,体会体会。”葛珩道。
“孙儿也正有此意,一直拘在府中,还从未见过这样乡间风土,好容易出来一回,定要好好领略一番,方不辜负此行。”贾珠道。
葛珩捋须点头,二人随石级而上,来自凉亭处歇了会脚,才又慢慢回返。刚回到院中,便见老家人陈伯过来躬身道:“回太爷,村里的杨老村长来了,正在堂屋候着呢。”
葛珩笑道:“这个老家伙倒来得快,珠儿也来见见吧。”说着便往堂屋走去,贾珠在后面跟随。
一进去便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葛珩拜道:“请老太爷安,知道老太爷到山上了,便赶着来了。”
葛珩连忙扶住,不让他拜下,口中道:“快别多礼,这一向身子骨可好?家里也都好?”
“好着呢,小老儿这身子还成,还能吃下一大碗饭。家里也都好,上月还添了个重孙呢。”那老者笑道。
“去岁娶了孙媳妇,今年就添了重孙,你可真是好福气啊。”葛珩也笑道,又对贾珠道:“珠儿,这是杨老村长,你叫杨爷爷就是了。”
贾珠便过来行礼,口呼“杨爷爷”,那老者连说不敢,身子连往一旁避让。
葛珩笑道:“这是我孙子,你只管受礼。”
那老者笑道:“孙少爷生得可真俊呐,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读书人。”
几人坐下,陈伯上了茶来,葛珩喝了口茶,又道:“这批稻子长的如何?可是比去岁要好?”
“好,好,比哪年都好,去年筛选出的那批稻种,今年长得极好,又一直风调雨顺的,后面这两个月只要不出差错,应该能多打些粮食,待到秋收的时候,又能选出一批好种子。”老者道。
贾珠心下便有些明了,这葛珩应该是在研究培育稻种的事,若能育出优良的稻种,提高亩产量,那可是解决国计民生的大事。不由想起前世著名的科学家袁隆平,就是培育出了优良的杂交水稻,提高了亩产量,才让全国的老百姓不再挨饿,被人们称为“杂交水稻之父”。没想到,在这个时空里,古人就已经开始这方面的研究和探索了。可他貌似只知道杂交水稻四个字,其他具体怎么操作的他也不知道啊,他以前也没种过地呀,难不成就告诉葛珩他们要杂交?可他这个国公府的大少爷是怎么知道的,也解释不通呀,还是先看看再说吧。因此便只听他二人交谈。
就见那老者笑道:“这一来是告诉老太爷稻子的情况,二来过几日就是我那重孙的满月,特来请老太爷赏脸到我那破院子中吃杯水酒,我们也借借老太爷的福,光辉光辉。”
“好好,老夫肯定去的,到时把孙子们也带去吃席,把你这老家伙吃穷。”葛珩笑道。
“都去,都去,小老儿巴不得的,那小老儿就不打扰老太爷了,这就回去准备去。”那老者说着便起身告辞,乐呵呵地回去了。
待老者走远,葛珩便问贾珠:“怎么样,可听出什么来?”
“祖父可是要培育稻种?”贾珠试探着问道。
“你可真是个灵透孩子,听了一言半语便能猜到是这事。”葛珩赞赏地点头,“我一直让此处的村民尝试各种方法种植,记录、比较,凭他们一辈子种地的经验,还有我的一些想法,就盼着能培育出好的稻种,多打些粮食,让百姓们不再受饥荒之苦,可是五六年了,也没什么成效,一亩地的粮食产量并没有明显的提高,今年的年景好,希望老天垂怜,能长出好稻子来,不说人人吃饱,只要每人每餐都能喝上碗粥,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葛珩长长嘘了口气,接着道:“你可知道,不只是我,就是当今圣上也在努力培育稻种,皇上让人在园子中开地耕种,从播种到收割,每个环节都要亲自过问,而且经常亲自到田里劳作,就是希望子民能不再挨饿,天下能少起争端,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
贾珠听了也不禁动容,当皇上的能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十分难得了,便不由脱口道:“那可真是难得的好皇帝。”
葛珩也点头道:“是啊,当今圣上确是难得的明主,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都是圣上任用贤能,注重实际的功劳。所以,若能培育出优良的稻种,不仅为圣上实现多年期盼,也是为天下百姓解忧啊。”
贾珠点头,暗想还是得想个办法把水稻杂交的事透露出去,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也许有这么个新的思路,他们就真能琢磨出来呢,到时也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好事。